吳祈寧看著搖搖欲墜的馮柱子,大喊一聲:“來人啊!救命啊!有人暈倒了!”
急診室外一片混亂。
以至於,穆駿被推出急診室的時候,還看見吳祈寧哭得一行鼻涕兩把熱淚,拉著臉色慘白滿頭虛汗的跟馮柱子的手說:“柱子哥,我對不起你,你就跟我媽說,讓她別撈我了,家裏反正也沒錢。你們倆有啥事兒我都盯著坐監獄。讓她把房子賣了改嫁得了……”
此時,一個長相端莊溫婉的中年女子跑了過來,一把拽住了吳祈寧:“小寧!小寧,跟媽媽說你怎麼了?”
吳祈寧幾乎哭暈了過去:“媽媽!我惹禍了!”
就在此時,派出所李所長帶了兩個片兒警也趕到了醫院:“小馮,小馮你怎麼了?大夫他是食物中毒還是被人蓄意謀害?聽說嫌疑人也在場?”
風塵仆仆趕來的金阿姨聽見嫌疑人幾個字,臉色一白,當場就就要昏過去。
吳祈寧尖叫:“媽媽!媽媽你沒事兒吧!!”
剛從搶救室裏出來的大夫周海洋滿頭大汗,正在找患者家屬。
哭的,哭暈的暈,誰搭理他啊。
剛出搶救室的大夫不太適應這個待遇,他再清清嗓子,試圖說話,還是被淹沒於混亂當中。
揉著太陽穴看著眼前一場人倫慘變,周大夫運氣於丹田,一聲大吼:“都聽我說!”
現場立刻安靜了,所有人的眼光都齊刷刷地看著周大夫。
李所長扶著吳祈寧的媽:“大姐,您別著急,這當口兒咱得聽大夫的。”
周大夫首先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推著穆駿的病床車前,看著他臉色蒼白的病人:“你!我搞不懂現在的病人都怎麼想。你胃潰瘍你知道嗎?你幾天沒吃東西了你知道嗎?您今天抽了什麼風,一下子又酸又涼又辣的!可著勁往胃裏招呼,胃出血了你知道嗎?胃潰瘍還這麼饞,吐血也活該!”
穆駿癟了癟嘴角,歉意地看著所有人。
回過頭,周大夫掐住馮警官的人中扇他嘴巴子:“醒醒醒醒,這又不是投毒,又不牽扯食品衛生問題,沒你什麼事兒。說你胖你還就喘上了。那麼大小夥子說風就是雨,暈的真快。”
然後指揮護士遞給金媽媽一杯水:“阿姨您別緊張。您這是有點兒中暑,歇會兒就好了。”
最後看向派出所李所長:“沒有投毒,沒有食物中毒,沒有犯罪嫌疑人。就一個犯了胃病的吃貨和一個心理暗示能力強大的年輕小夥子。您別跟著瞎吵吵了好不好?”
李所長楞了一下:“你這個大夫幹嘛說話大聲小聲。有話不能好說嘛?”
周大夫揉著太陽穴,老氣橫秋地感歎:“好好說話沒人聽,大聲說話嫌聲大,你說這醫患關係怎麼能夠好?”
住院部
金姨坐在穆駿的病床邊,有些忐忑地清了清嗓子:“穆先生,您看這醫生的診斷也出來了,雖然說是我們家小寧不懂事,給您瞎吃東西,但總是您有病在先……”
穆駿慢慢地睜開眼睛,轉過頭看著金姨,神色冷涼涼的。
在一邊站著的吳祈寧扭著衣服角想:這個人真的是有點兒氣場。不過不怕,他自己有病,訛不到我們。
金姨是個老實心善的女人,凡事兒總愛你檢討自己,看穆駿沒給自己好臉兒,下意識地賠不是:“當然了,小寧是不應該給您瞎吃東西。”
穆駿慢慢地開口:“您是金姨吧?吳小姐的媽媽?”
金姨趕緊點頭:“是是。”
穆駿大概是體力沒有恢複,所以說話很慢很輕:“不怪吳小姐,她手藝太好了,是我嘴饞……您放心,我不會訛你們的。”他艱難地動了動手指頭,指著自己的包,對吳祈寧說:“裏麵有現金,可以結賬醫藥費……”
金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明顯著口不應心:“穆先生,你多慮了。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聽到這裏,吳祈寧也緩慢地呼出了一口氣。
可是她也看出來,穆駿嘴角一彎,笑容有點兒冷。於是心裏又不樂意了起來,你拽什麼拽。
金姨忽然就尷尬起來,臉色有些紅,她左右看了看,冷冷清清地,就想起來一件事兒,問穆駿:“穆先生,你生病家裏人還不知道呢吧?你爸媽電話幾號啊?我幫你聯絡。”
穆駿的眼神黯了黯:“他們……都過世了……”
金姨噎住,好一會兒才訕訕地說:“那家裏親戚呢?在濱海有沒有親戚朋友啊?”
穆駿抿了抿嘴唇,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