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穆駿回來的相對早,他知道吳祈寧這兩天忙,不忍心讓她看死一天的店,所以早點回來讓她忙自己的事兒。
誰知道進門卻看見另外一番場景:金姨正在幫他招呼著盛境。
院子裏吳祈寧正在剁餡兒準備包餃子,譜架子就放在菜墩旁邊。
黃鳳戰戰兢兢地站在一邊兒吹笛子,吳祈寧虎著臉切韭菜。
黃鳳隻要錯一個音兒,吳祈寧菜刀就duang一聲狠剁菜板子。嚇得黃鳳就是一激靈。
穆駿腦子裏冒出來一句話:從此光緒畏慈禧如獅虎……
金姨在屋子裏麵氣急敗壞:“吳祈寧,你嚇死人家孩子了。教人就教人,哪有動刀的?哎,你就是不可惜人家家孩子,你也得可惜我的菜板子,小寧,你再這麼著今天晚上別吃韭菜餡兒了,包鋸末餡兒得了!”
吳祈寧放下菜墩子,改抄起來擀麵杖,虎著臉看黃鳳:“看我幹嗎?看譜兒!”
黃鳳嚇得一哆嗦,趕緊看譜。
也別說,讓吳祈寧特訓一天,黃鳳吹地靠譜多了。
穆駿不自覺地又笑了出來。
晚上吃飯的時候就沒少聽金姨嘮叨:“吳祈寧,你爸爸當初是怎麼教你的,是動了刀還是棍子??你怎麼能這麼簡單粗暴呢?”
吳祈寧揉著太陽穴給黃鳳夾餃子:“我爸教我是教著玩,我又不用初學幾個月就參加演出當首席。”
黃鳳眉毛跳了跳:“師姐,有你在,我不用做首席。”
吳祈寧遞給他一瓣蒜,瞪他:“扯!不當首席哪兒來的獎學金?”
黃鳳很小聲地問:“那你呢……”
吳祈寧拍拍他的肩膀,很爽快地說:“我快畢業了……獎學金都拿完了……”
黃鳳說:“可是……”
吳祈寧揉了揉手腕子,臉又虎起來啦,她斜眼看著黃鳳。
黃鳳就不敢說話了。
穆駿忽然插了一嘴:“如果需要讓你師姐盯著你練習,可以來我這裏住。”
金姨忽然想起來什麼:“小穆!有你的快件!”說著遞給穆駿一個厚重的文件袋。
穆駿雖然孤身一人在這裏,但是時常會收到點兒什麼快遞。穆駿也不怎麼看,後來他偶爾說起:是給援藏學校的捐款回執。
吳祈寧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回的快遞跟厚重,棉褥子一樣。
穆駿接過來,並沒有打開,神色凝重地看了半天。最後他仿佛是決定要對得起自己,又給自己夾了幾個餃子。
吳祈寧眼光飛到,看見寄件人的姓名龍飛鳳舞,仿佛是個“盛”字。
她心裏一動。
次日周日,大家就有點兒各忙各的起來。
吳祈寧寫稿;
黃鳳練笛子;
穆駿……不知道在忙什麼,手邊有一大堆圖紙;
金姨看店;
門口還蹲著幾隻流浪貓。
偶爾抬頭,吳祈寧覺得自己家一轉眼多了好多活物……
反正大家都忙忙叨叨的。
日子一天天的過,天也漸漸的涼了起來。穆駿的盛境開了咖啡熱飲的生意。總體還好,有了一些主顧。來往附近的年輕人喜歡來這裏坐坐,談談情,說說愛。就是認識不認識的老大爺,偶爾也過來歇歇腳。有的居然還成了熟客。
盛境沒有大富大貴,就是安安靜靜活著的感覺。
吳祈寧每逢周末都會帶著黃鳳回家練習。
平常的日子,金姨和穆駿一起吃晚飯。金姨並沒有吳祈寧那樣喜歡研究吃的,重點是缺了吳祈寧那種對食物的激情和勃勃生氣,所以做飯的味道略差。
摸摸肚子,翻翻日曆,穆駿心裏很有幾分盼著吳祈寧回家。
他盼得很準。
剛動了動心思,吳祈寧就回來了。
氣哼哼地回來了,身邊還跟著童培培她們幾個女孩子。
估計是吳祈寧同宿舍的室友。
大夥兒都勸吳祈寧的:“小寧。你別生氣了。”
“就是啊,誰知道他做人這麼惡心啊。”
“就是渣男麼。”
吳祈寧熱淚汪汪地抬頭,看著大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