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超的母親得了怪病,醫生說是風寒。兄弟倆是本村有名的孝子,傾家蕩產不惜巨資地遠至遠處聘請名醫,花光了所有的錢財,然後向族中各房弟兄借款,借時立了字據。豈知突變倏生,半月前,長房最好的五哥把所有的字據取到手,說是年關將到,各房弟兄需錢過年,他已借來一筆巨款,替誌超還了債,要求立一張借據。誌超不疑有他,豈知第三天卻帶閻家的人上門,說是閻王爺不肯通融,要立即收回這筆借款,一再上門催討,而且竟以日息一分計算,拖一天便需近三兩銀子的利息。到今天為止,閻家已準備用武力追索了,以後的事,中海已經親眼看到了。
中海靜靜地聽完,略一沉吟,說:“聽你說來,像是單純的謀產事件。但這種毒藥,隻有江湖中善於玩毒的人才有,閻王是不是請有不少護院?”
“是,閻王的農莊,經常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成群結隊出入。”
“你知道龍虎風雲會的事?”
誌超低下頭,訕訕地說:“知道一些,東南黃村有個黃西,三個月前曾經找過我。在敝村,家父是唯一精通拳腳的人,在族中名望甚高,我也小有名氣,他要我到西山入會,我怎肯去?上月他又來了,說是如果有困難,可到西山找他。”
“有意思了。”中海突然自語。
驀地,院中犬吠震耳,接著有叫門聲傳來。
“咦!這麼晚還有人來?”誌超驚跳而起。
中海站起,拍拍他的肩膀,低聲說:“沉重些,一切有我,金銀不用耽心。來人如果是黃四或閻家的人,可在廳中和他們大聲談判,切不可透露你留有客人的消息。”
誌超應喏著走了。中海將燈吹熄,貼在門縫中傾聽。
廳中來了兩個客人,一個沙啞的嗓子低聲道:“誌超弟,聽說你有了困難……”
“四爺,你怎麼知道?”是誌超的口音。
“剛才我在誌盛兄家中聽到的消息,說你五可帶著閻家的人來了。跟我走吧,難道等他們來這兒抄你的家不成了”“這事我做不了主,四爺……”
“做不了主怎成?狗急也會跳牆,你別傻。好在有三天的期限,來得及。今晚我有事,過兩天我來討回音。”
送走了客人,中海已在廳中相候,低聲問道:“誌超兄,西山龍虎風雲會的住所你知道不?”
“很好找,在西山東麓的永興場,那是一座大村,過了本村北麵的鬆林,便可看到了,隻有八裏地。”誌超答。
中海故意打個嗬欠,懶洋洋地說:“我想入睡了,明天我還得趕路呢,你可以到令堂房中問安,這時她大概可以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