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五鼓我見麻三晾和宛然他倆還沒起來,於姐已經起身做飯了,我起來去起須籠,於姐問道:“幹啥去?”
我說道:“去河邊看看須籠,看捕到魚沒有。”我順手拿了個籃子。
於姐道:“注意點漩渦。”
我來到了昨天下須籠的地方,提起須籠,覺著ting沉的,我暗喜,果如我願,須籠裏擠滿了泥鰍和小雜魚。我打開須籠底,把魚倒進籃子裏,又把須籠放回了原處,用青石壓上,提著籃子回到了宿舍。這時同學們都起來了,正在洗臉刷牙。麻三晾見我拎著一筐魚回來,說道:“真不錯,沒有白向我保證,真整著魚了。”
我驕傲地說道:“咱啥時說過空話?”
於姐過來道:“你把泥鰍魚挑出來,放把鹽,讓它吐盡腸子裏的東西。”
我按照於姐說的做了,把泥鰍挑到盆裏,撒上大粒鹽,把那泥鰍殺的亂蹦。於姐又吩咐道:“把這些小雜魚劐膛破肚,然後用鹽醃上,做幹炮魚。”
過了一會兒,泥鰍魚吐的差不多了,於姐燒了半鍋湯,等開鍋了,把魚洗巴洗巴倒進了鍋裏,抓了把鹹鹽扔到了鍋裏。今天算是改善夥食了,吃著窩頭喝著魚湯,大家吃的ting好。等同學們都下地去了,我和於姐才吃飯,我喝了口魚湯說道:“於姐,還ting鮮的,就是缺油和花椒大料。”
於姐道:“不錯了,你啥事都要個四眼齊,那有那麼可心的。”
我說道:“咱們就和那些老改犯差不多,能喝上口魚湯就很不錯了。”
於姐批評道:“又發牢騷了,將來壞事就壞你這張嘴上,總沒把門的。”
我說道:“於姐,我錯了,以後一定改正!”
吃完飯,於姐收拾碗筷,我打掃小雜魚,收拾了小半天,才把這多半盆小魚收拾完,把小魚洗了一遍,撒上鹹鹽醃上了。
中午,下地的同學回來了,宛然見還是窩頭,皺著眉頭說道:“於姐,又是窩頭啊?你能不能貼點大餅子,也變個花樣。”
於姐道:“我不會貼餅子,你教我呀。”
宛然齜著兩顆虎牙一笑道:“我也不會。”
我說道:“他會吃,是個吃貨!”說的大家都笑了。
吃完中午飯,收拾碗筷,我在學習,於姐在屋地裏轉磨磨,自言自語地說道:“跟誰學哪?”
我問道:“學什麼?於姐。”
於姐道:“學貼大餅子。”
我說道:“於姐,宛然的話你還當真了?”
於姐道:“我們做後勤的就是為前方工作的同學服務的,隻有他們吃好了,幹起活來才有力氣。”
我想了想,靈機一動說道:“咱們去請教朱奶奶,她貼的大餅子即暄騰又好吃。”
於姐道:“那好,你陪我去。”
我和於姐來到了朱奶奶家,朱奶奶在樹蔭下洗衣服。朱爺爺見我來了,問道:“見你昨晚上去捕魚了,收獲怎麼樣?”
我說道:“朱爺爺,你的辦法真高,一宿捕了一三盆。”
於奶奶道:“你爺爺逮魚是老油條了。”
朱爺爺更正道:“什麼老油條?那叫老把式。”說完,朱爺爺看了我一眼,問道,“小子,有啥事?說吧。”
我說道:“這回是找奶奶的。”
朱奶奶問道:“找我啥事?”
於姐道:“想向你老請教貼苞米麵餅子的方法。”
朱奶奶道:“用溫水和麵,等麵發了,再使堿,聞著沒酸味了便可以往鍋邊上貼了,貼餅子時鍋要熱,涼了餅子就滑進鍋裏了。”
於姐道:“我們沒有堿可咋辦?”
朱奶奶道:“我這有堿,走時給你拿一塊。”
我對於姐說道:“你拿著堿塊先回去,我和朱爺爺嘮一會。”
朱奶奶聽我一說,起身從罐子拿出了一塊堿來,遞給於姐說道:“這是自家熬的,不夠再來拿。”看得出,那堿是自產的,供銷社賣的堿白,自產的發紅。
於姐接過堿塊說道:“朱奶奶,謝謝,謝謝!”
朱奶奶道:“這孩子,跟奶奶還客氣。”
於姐走了,我坐在朱爺爺對麵,和他嘮起了當地的特產。朱爺爺道:“咱這的特產可多了,山上飛的有飛龍,有野雞,有山雀;地上跑的有野兔,有旱獺,有黑熊,有野豬,有森林狼,有各種長蟲;坡上有各種花朵,有蘑菇,有山蔥,有山韭菜;溝裏有滿眼金黃的黃花菜。”
我問道:“還有蛇?我最怕長蟲了,有毒沒有?”
朱爺爺道:“有兩種有毒的,一種是草上飛,一種是雞冠子蛇。不過沒事,上山時拿個棍打草就可以了,書上不是有打草驚蛇一詞嗎?”
我見朱爺爺也講累了,便起身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