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個自己很欣賞的年輕球員,狄井源率先對池子蕭伸出了手:“你好,我是狄井源。”
池子蕭愣了一下,連忙和他握手:“我是……池子蕭,聽說您要見我?”
狄井源微微一笑,道:“我看了你在全運會的比賽,對你很感興趣。”
饒是池子蕭都已經做好了在全運會之後慢慢退役的準備了,他是真心熱愛羽毛球,但也是真心懼怕了這種隨時都有可能被人陷害、操縱的生活——但,狄井源可是代表著國家隊啊!
池子蕭心中快要熄滅的火星又掙紮了一下,可是他已經不是十五六歲年少衝動的男孩了,就在馬上要答應的時候,池子蕭忽然問了一句:“您看的是全運會的比賽,那我在全運會中打的是雙打,你作為單打教練來招攬我,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狄井源看著池子蕭,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邊笑著,邊收回手,轉而拍了拍池子蕭的肩膀,讚許道:“不錯,還沒有被衝昏頭腦。”
狄井源看著省隊男雙總教練,笑著對他道:“抱歉了,耽誤你們這麼長時間。我想和池子蕭聊聊,羅總留下來為我們介紹一下情況就好了,您先去忙吧。”
省隊男雙總教練總算是長出一口氣,點了點頭,快速離開了羅震安的辦公室。
好在現在池子蕭已經出現了,羅震安也不相信狄井源還能當著外人的麵不給他臉麵,也就重新坐回了自己的辦公椅上,就連姿勢都放鬆了不少。
狄井源和池子蕭麵對麵坐在會客沙發上,狄井源笑著解釋道:“確實,在全運會中,你作為雙打後場的球員已經很不錯了,但可惜的是,國羽男雙的隊伍中並不缺乏你這種類型的後場,倒是你那個搭檔,叫feverder的,他的年齡更合適,技術方向也更合適,如果他有這個意願的話,不用省隊推薦,我直接就可以把他帶回國家隊參加集訓。”
池子蕭沉默地聽著,不驕不躁,安靜,但並不是絕望。
在回國的一年多時間中,池子蕭經曆了太多,他失敗過、他成功過、他恐懼過、他憤怒過、他甚至絕望過,但是這一切都沒有關係,如果這一切的結局還有個“國家羽毛球隊”在等著的話,池子蕭覺得,不管這個過程是怎麼樣的,他都沒關係——尤其是,現在坐在他對麵的人,是有傳奇球員稱號的狄井源啊。
當年曾振海陷害隊友的事情能那麼快就過去,除了鄧駱老先生出麵收留了他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被曾振海害得丟了一大筆個人積分的狄井源寫了原諒書,他不計較曾振海做的錯事,他也不糾結那一場比賽——即使當時的那場比賽,對這樣優秀的羽毛球單打運動員來說,也是一個命運的轉折。
狄井源笑道:“但是你不是feverder,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聽清楚、記在心裏,衡量好了,再決定要不要接受。”
池子蕭認真地點了點頭。
狄井源道:“實際上,是八一隊的教練跟我推薦過你,他說你是個很優秀的單打球員,不過在全運會上要打雙打了。是這一點,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你知道的,羽毛球運動員很少會有人能同時兼項單雙打的。”不是技巧的問題,而是單打和雙打的戰術思想是完全不一樣的,就跟沒有人能右手在做著奧數題的時候,左手還能臨摹梵高的《向日葵》。可是池子蕭做到了,他不是做的最好的,但那種短期出來的成績,卻已經足夠讓人驚豔。
狄井源繼續道:“所以,我雖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把你收進二隊來,但我願意給你一個名額,讓你跟著這一次省隊的團隊——”狄井源側身看向羅震安,“你們這次是在六月份把人送過來嗎?”
“是。”羅震安快速回答,“六月初,單打兩個人,雙打……雙打還沒定。”省隊的雙打水平確實不算高,他們教練組本身也有業績要求,如果有足夠拔尖的人送到國家隊也就送過去了,但問題是雙打組球員的成績和水平都差不多,送去也是通不過集訓的命,還不如就留在手上繼續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