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暫定五個人,雙打給你們留一個名額。”狄井源溫和地笑了笑,重新看向池子蕭,道,“還有一個名額給你。”
池子蕭深吸一口氣,內心的歡喜和恐懼同時暴漲起來:“為什麼……是我?”狄井源之前說什麼“同時精通單打和雙打”之類的理由其實是不成立的,因為一旦運動員站在賽場上,沒有人會要求他同時去打雙打和單打,運動員要想把話語權掌握在自己手上,隻能靠實力說話,精通單打和雙打,除了能在場下裝逼,並不能對賽場產生任何作用。
狄井源依舊是笑著的,但仔細看,池子蕭問出這個問題之後,他的眼神要更加柔和一些:“為什麼是你……我想想啊,大概是因為,你真的很像我剛剛進入國家隊集訓那會兒的樣子吧。”
池子蕭和羅震安同時皺起眉頭。
狄井源哈哈笑著擺擺手,爽朗道:“不要想歪嘛,我並沒有任何養成之類的癖好,隻是池子蕭啊,我看完你所有的比賽,我發現,你的進步特別快,尤其是網前這一塊,你在單打賽場上狀態好的話,我簡直可以把你看成feverder。”而狄井源剛剛自己也說了,他在全運會賽場上真正欣賞的人,就是feverder。
池子蕭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但依舊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狄井源。
狄井源道:“但你比feverder安靜一些,也沉得住氣,能經得起國家隊集訓的磨煉。不看你們車禍之後的勝率,就看你加入光翼羽毛球俱樂部到車禍之間的那段比賽,你的勝率和進步都非常驚人。我想,或許可以給你個機會。”至於他給的這個機會,也算是還了傅偈的人情之類的話,就沒必要告訴池子蕭了。
池子蕭抿了抿嘴,眼神重新堅定起來:“我一定不會辜負這次機會。”
狄井源笑了笑,擺擺手,道:“先聽我說完。你參加集訓沒有問題,我相信你最後也能通過集訓考核。可是,今年的大賽已經排掉了不少人,你就算通過集訓考核,最多也隻能站在二隊的位置,並且在這個時間點你會錯過有最多二隊隊員參加的大型國際比賽,換句話說,你不可能有我當年的幸運,能隻在二隊半年,就得到進入一隊打比賽的機會。”
國家隊的二隊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們在大型比賽中充當為一隊隊員奪金的磨刀石,他們前排參加比賽,和對手互相消耗體力,為一隊的隊員保存體力和大招爭取條件,除非出現奇跡,二隊的隊員很少會站在領獎台上、接受掌聲和獎勵。
那是一個隻有坐冷板凳和充當炮灰這兩種選擇的地方。
池子蕭並沒有思考太久,甚至是在狄井源說完之後,池子蕭就笑著道:“我知道,我不在乎。”
狄井源看著池子蕭,在他確定會給池子蕭一個名額,讓他跟著省隊的推薦隊員一起參加國家隊集訓之後,這個青年身上的氣質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直到現在,狄井源才確定,池子蕭在聽見自己最少要在二隊待上一年之後,他的表情是放鬆的、甚至是高興的。
他,對國家隊是真的存在著深切的向往。
狄井源忍不住笑了笑,池子蕭這個樣子真是太像他當年了,不過今年的比賽排比還有些空子可鑽,到時候再看吧,如果情況允許,他這個總教練還是有權利讓池子蕭在賽場上多停留一段時間的。
既然把該說的都說了,狄井源和羅震安也達成了一個口頭協議,再加上池子蕭這邊也完全做好了心理準備,狄井源也沒什麼一定要待在省隊辦公室的必要了,不過在臨走的時候,狄井源還是提醒了池子蕭一句:“你是要作為省隊的一員被推薦到國家隊集訓來的,所以說,你哪怕不參加比賽,也最好不要再以私人俱樂部運動員的身份出現在公眾麵前。”
也就是說,池子蕭從現在開始直到六月初,他要不以省隊編外球員的身份參加比賽,要不就隻能一直消失在公眾的視線中,直到國家隊集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