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媚娘心裏一沉,手上卻沒停下,翻起了床頭那本全英文的醫藥雜誌。
是溶血反應沒錯,可輸血到現在已經好幾個小時過去了,才慢慢有了些輕微的症狀,按媚娘之前所學,溶血反應多是在血液誤輸後的幾分鍾之內就會出現嚴重的發顫心跳加速等等,那這多時間過後才有的反應,應該就是雜誌上所說的那種延遲性溶血反應了。
媚娘站起身來,在房內繞了幾圈,終是下定決心,咬咬牙,推開門衝著門口的小丫頭說:“快,叫人來幫忙,送蕭二少爺去醫院!”
而在軍營中,蕭作雄正黑著臉衝著手下怒斥:“徐東失蹤,王虎被殺,我身邊的兩員大將就這麼沒了?!”
“司令.....”軍人們都站的筆直,卻因為羞愧而低了頭。
“在我龍城的地界上,殺了蕭家軍的衛隊長,你們不覺得丟臉,我都覺得丟臉!”蕭作雄重重的把茶杯摔在了地上:“我蕭家軍什麼時候混成了這個樣子?!我真是無顏以對江北所有百姓!”
“找!”蕭作雄怒吼著:“找,給我把凶手找出來!”
“是!”軍人們整齊劃一的應到,近來軍隊內部頻頻出錯,這些自視甚高的軍人早就憋著被敵人玩弄股掌的憤怒,王虎的屍體被發現時,竟圍著一窩蒼蠅,這對軍人,是種褻瀆。
幾名大隊長退出書房,蕭作雄才坐回了檀木椅子,手摳著扶椅處的龍頭,關節發白。
“他媽的,秘密名單還沒拿到,兩個叛徒頭子都死了!動手比老子都快!這也是傲兒的計劃?”蕭作雄腦中不停思索著:“做事手段不像他啊,更何況昨夜他和我宿在軍營裏,那是誰?這麼能耐?難不成是賜兒......”
“咚咚咚”敲門聲打斷了蕭作雄的思路。
“進來。”蕭作雄冷冷的命令到。
“司令。”來人標準的對著蕭作雄敬了軍禮,畢竟是在軍營中,禮數不能少,禮畢後把一份文件和一個紙袋遞了上去“這是軍醫處給您送檢藥物的報告,還有這個是從荒山找到的,已經檢測過了,有王隊長的血。”
“恩。”蕭作雄揮揮手,那人識趣的退了出去。
蕭作雄打開紙袋子拿上白色手套取出了裏麵的東西,是飛鏢,飛鏢刀柄處刻著一個小字:民。蕭作雄身體一滯,捏著飛鏢的手使了更大的力氣,停了好半響才把飛鏢扔回袋子裏,心裏別扭的不是滋味,小聲怒罵:
“蕭天賜這個混小子,什麼都搶到老子前麵做!小小年紀的又不是快死了,什麼事都這麼急!還有那個老二,教什麼不好教飛鏢!”
蕭作雄一邊罵著一邊翻起文件夾隨意的看了兩眼,往桌子上一摔,現在實在是沒有閑工夫去管蕭天賜吃了點什麼藥,反正是孫老給的,總不會是□□....
想到這,蕭作雄卻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的抓回了文件,兩隻眼睛盯著薄紙上的一句話,眉頭越皺越緊。紙上拿鋼筆寫著這麼一句:作用於大腦神經係統,具有極強的抗失眠和鎮痛作用,控製和改善毒癮者的戒斷症狀。
一切好像都解釋的通了。為什麼蕭天賜最近臉色總是蒼白兩邊顴骨凹陷,為什麼蕭天賜稍微挨了點罰就虛弱脫力站不起身來,為什麼蕭天賜竟肯撒嬌服軟在挨打時跟自己求饒,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謊,原來,原來!
一張薄薄的白紙在蕭作雄的手裏越捏越皺,直到完全團成了紙團,蕭作雄猛的站起身來,把紙團塞進口袋中,打開抽屜,拿出一把黑色的□□,大步衝出了書房。
......
“小梅,天賜這是怎麼了?”孫老從手術室走了出來,緊緊皺著眉頭問著門口踱步的媚娘。
媚娘見孫老出來,急忙迎了上去,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慌亂:“老師,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天賜沒事吧?是我的錯,我昨晚就不該聽他的,我.....”
“我已經給他做了間斷性的換血處理。”孫老搖了搖頭,安慰的衝媚娘說:“他腹部的傷口,你處理的非常好。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好好的孩子怎麼會被人捅那麼深一刀?”
“我也不是很清楚,天賜他昨晚到逍遙樓來找我時,已經流了很多的血,我讓他去醫院,可他說不能去,而且當時他已經非常虛弱,我怕他到不了醫院,這才私自替他拔了刀,處理了傷口。”
“你替天賜輸的什麼血?”孫老又問到。
媚娘低著頭小聲的衝孫老解釋著:“當時...蕭大少爺在我那裏,天賜說...蕭司令和太太都是O型血,那我想他和大少爺血型肯定也都是O型...所以,我就用了大少爺的血,我並不知道原來....”
“小梅!”孫老趕忙攔住了媚娘:“不要亂說話。”
媚娘卻輕咬了咬唇,抬起眼眸,對著孫老詢問到:“老師,你一直都是知道的,對嗎?”
“小梅....”孫老也不知該怎麼向眼前這個姑娘解釋二三十年前的那段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