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作雄衝天賜輕點了下頭。對上老二的眼睛，喝什麼喝，不會把他拽起來嗎？！
老二抬了抬眉，不想讓他跪，自己過來拽！
天賜得了應允，動了動胳膊，可保持高舉的姿勢早就讓肌肉聚集成了團，發著酸，關節硬梆梆的，稍微一彎就生疼。咬著牙一狠心，把胳膊硬彎了回來，身體抖的更加厲害，卻不敢教蕭作雄看出來，急忙移動膝蓋，往另一個櫃子挪。
老二看著跪行的蕭天賜，瞪著蕭作雄做著口型：“在你麵前他連站起來走都不能了是吧！”
蕭作雄黑著臉回應：我隻讓他跪著，是你讓他去拿咖啡的。
老二白了蕭作雄一眼，正準備扭身去把蕭天賜扯起來，一轉身，天賜就巴巴的捧著一杯咖啡在自己腳下。老二皺了眉，哼，在蕭作雄麵前，自己再難受也一點都不敢耽擱？！
老二黑著臉接了過來，一轉身怒視著蕭作雄，啪的把杯子砸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二叔叔....”天賜輕輕的叫了一聲，杯子砸在桌子上時濺出的咖啡汁液還留在臉頰上，棕色的液體緩慢的順著往下流。
老二腦子裏卻隻有剛才一扭身時，蕭天賜巴巴望著自己的眼睛和忍著痛努力捧高杯子不敢讓咖啡灑出來的樣子。曾經的三弟，傲氣衝天不可一世的三弟，毀了自己和野田君計劃的三弟，看到現在這個兒子，跪在地上小心討好的兒子，心裏該作何感想，雖然心裏覺得可笑的很，可麵上還是裝了憤怒心疼的樣子。
“大哥，怎麼坐著不動了？打啊，不就是來打的嗎？還差多少來著，六十六還是六十五？加上這幾天的利息，就一百吧！”老二未理會身後小聲叫著二叔叔的天賜，黑著臉諷刺著蕭作雄：“打，扒光了打，不就是二十歲麼，不用留麵子！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讓他卑微輕賤沒有尊嚴，心甘情願做個奴隸！”
“發什麼瘋？”老二幾句話說的頗重，蕭作雄嘴角抽搐了兩下，看著慢慢低下頭的天賜心裏一痛。
老二深吸了幾口氣才把自己的火壓下去，自己是怎麼了。
前些日子暗影查到當年三弟的土匪寨子並未被徹底屠盡，楊家的殘餘周天改名換姓在上海重建匪幫，得到國民政府支持，成了政府看不見的黑手。最近傳回消息，得知楊念民消失的小兒子未死，周天竟親自來龍城接人。
自己無端的衝著大哥冒火，其實是氣自己，當年一盤計劃盡數被毀，野田調回日本，十幾年才得以再得重用回到中國，留楊天賜一條命是想折騰著玩的，可眼瞅著蕭作雄一年比一年關護他，現在可好，又蹦出來一個血親！當年楊家一夜之間被滅門，可不光是明麵上大家知道的那楊蕭兩家家族恩怨，內裏的可是日本人的巨大陰謀，這個周天知道些什麼，為何當初未被一並殺死，都讓老二心裏憤怒。
老二緩和了些語氣“大哥，孩子大了，不能再像小孩一樣打罵了，都疏遠了。你看看，他在你麵前，哪有個兒子的樣子？父慈子孝不好嗎？”
蕭作雄看著老二的神色起疑，但還是沒有問出口，冷冷的衝天賜命令到：“站起來。”
蕭天賜卻跪著沒動，低著頭手緊緊的握著拳頭。在蕭作雄眼裏，蕭天賜對自己的話應該是令行禁止的，怎麼敢違命。起身走到蕭天賜麵前耐心的又重複了一遍：“站起來。
“卑微輕賤沒有尊嚴，心甘情願做個奴隸。”蕭天賜腦子裏全是這句話，是嗎？在二師父眼裏在父親眼裏，是這樣的嗎？
蕭作雄看天賜沒有反應，臉上掛不住，就像自己的權威受到了侵犯，習慣性的手掌高舉起來就要扇。
“啪！”老二的巴掌卻搶在了自己前麵。
蕭作雄一愣，老二到底是怎麼了，他應該都有兩三年沒再對天賜動過手了吧。
“蕭天賜，怎麼了？覺得二叔叔的話傷了你自尊了？”老二看著蕭天賜已經紅腫起來的臉頰，一狠心又扇了一巴掌：“那就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