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緊盯著天賜看,生怕錯過他一個微小的表情舉動,周天出發前安頓過,天賜已經起了疑心,此次一定要把人看嚴實。
“是嗎?”天賜卻沒有任何表現,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就拖開了凳子,坐了下去:“那咱們先吃吧,天賜餓了一路了,就不和組座講求那些虛禮了。”
國字臉也是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也入了座,揮手招待到:“龍先生您也來吃啊。小芳,好好招呼。”
酒過三巡,國字臉都紅了臉頰,天賜依舊不肯罷休,連舉杯邀明月這樣的勸酒招數都使了出來,喝的開心,竟然還會陪著國字臉哼兩句京劇調調,玩的不亦樂乎,就似所有人都忘記了蕭天傲可能正在接受嚴厲的拷打虐待,其他人不該在意,可龍七看不懂的,是天賜好像也並不在意。
酒多卸人防,喝的微醺,國字臉更加喜歡這個小孩子了,不僅說話討喜,更是見識廣博,國字臉被安插到這麼個山溝溝裏麵當組座,太久沒進過城,想當初,國字臉可是忠實票友,看戲是最大的愛好。
“哈哈哈...”國字臉被天賜幾句小調唱的高興,笑了起來:“唱的好唱的好!”
“組座過譽了。”天賜謙虛的低了低頭,隨即靠了上去,在國字臉耳邊小聲說:“組座,既然玩的這麼開心,何不再助助興?”
“哦?”國字臉表現的興趣很大:“小弟又有什麼樂子了?”
“組座可曾試過,一邊看著犯人痛苦求饒的樣子,一邊悠然的品茶?”天賜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一痛,在蕭府,有多少次,自己哭著求饒或者強忍住叫聲發抖硬抗,蕭作雄都那麼冷漠的坐在一旁,品著茶,甚至還會談笑。而自己如今,不要命的前來,竟是為了救蕭家的兒子。
“這個真沒試過。”國字臉搖了搖頭。
“想試嗎?天賜也未試過,不過今次是個死刑犯,又撬不開嘴,讓咱們樂樂也好啊。”
“.....”國字臉強忍著沒有脫口而出‘想’,自己也很奇怪,怎麼聽到天賜的建議會覺得
異常的刺激和享受,責怪自己太過惡趣味,可有停不下想要站立在人命之上的欲望。
“嗬嗬,大哥如果覺得地方不合適,我們可以去拷問室啊。”天賜看見了國字臉眼底的期待,又推波助瀾到:“天賜是真的很想感受一次隨意決定生死踩在螞蟻頭上的感覺啊,大哥就隨了天賜這個幼稚的小心理吧?”
隨著討論的深入,二人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大,坐在同桌的龍七和申芳,一個是眯著眼仔細的考究,而另一個是黑著臉對天賜表示了自己極度的厭惡。
“好,我就給小弟了了心願。”國字臉一咬牙拍身起立,自己是真的也很想試試,雖然羞於承認對統治占有的欲望。
“謝謝大哥。”天賜笑著跟隨起了身,也不把自己當外人,衝申芳吩咐到:“秘書小姐,請幫我帶套茶具到拷問室來,我讓大哥品品我的茶藝,記得,茶葉一定要雨前龍井。”
申芳故意把瓷盤和筷子摔的叮咚作響以表達自己對這種虐待戰俘的行為表示鄙視,可發現根本沒有人理會她,自己的組座被楊天賜哄的一楞一楞的,勾肩搭背的就要去拷問室欣賞一番。
越往拷問室走,天賜的酒就越清醒,直到走到門前,裏麵傳出的一聲慘叫,徹底讓天賜清醒了過來,手握住了拳頭,那聲音讓自己耳熟,不是別人,是蕭天傲的,是常常護著自己的大哥的。
天賜伸去推門的手,幾近在接近門把的時候縮回來,可龍七在身後目不轉睛的盯梢,而國字臉也好奇天賜怎麼半天不開門,深吸了口氣,猛的把門推開。
眼睛適應了光線的變化,才看清眼前的場景,和自己在蕭家大院的那家刑堂比,這拷問室還真是貴賓待遇的了。放著大大的水缸,掛著普通的鞭子,牆角起這通紅的火爐和烙鐵,而蕭天傲,也不是像自己以前一樣被捆綁在雙腳離地的十字架上,而是木頭椅子上,上身被抽了不少鞭子,雖然淤腫,卻沒有破皮,隻有一道尖銳的橫在肩膀上,流著膿血,血還不多,正往身上流,怕是剛剛打破的,大哥剛才那聲慘叫應該就是因為這一道了吧。
天賜不是想要自怨自艾,可自己從前被普通馬鞭抽打的時候,就算流血,哪怕透骨,都不被允許亂叫一聲,也就真的忍下了,難道自己天生就該挨打著成長、對疼痛習以為常嗎?
天賜不斷的自我安慰,不是的,大哥從小被寵溺著,連手指頭都沒被動過,就算上了戰場,蕭作雄也做好了萬全準備,裏三層外三層的派人護著,打了七年的仗,戰功耀眼奪目,可受的最重的傷,卻不過是從戰馬上摔下來斷了胳膊。如今被抓住抽打,疼痛難忍也是應該的,是的,應該的.....
被捆綁在椅子上的蕭天傲看到了門口的天賜,不可置信的大叫到:“是你陰我?!”
“嗖——啪!”行刑人沒有猶豫,狠狠的揮了一鞭,用無情的動作告訴犯人,沒你說話的權利。
蕭天傲又破了皮,咬進肉裏,這次是真的狠,拽了肉下來,可蕭天傲隻是惡狠狠的盯著天賜看,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