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頭捂著被踹的腹部跌跪在地上,愣是緩了兩秒才能勉強站起來。老六等人從窗戶外翻了進來,慌張的去攙扶斌頭:“斌哥,你怎麼不知道用技巧避一避啊?”
“避什麼!有臉避嗎!”斌頭推開攙扶著的手:“剛才那個醫生,現在想想才覺得不對,動手粗魯馬虎,小傷口基本不處理,針頭上帶著肌理肉條,臉色很板.......”
“斌哥你是說他是特工?”老六一愣:“如果是易容瞞功,能從你手下瞞過........”
斌頭臉上也是難得的嚴肅:“遇到真正的勁敵了。”
“那我們.....”
“查,所有都去查!他知道天賜吸毒的曆史,我懷疑他給天賜下的是某種毒品混合物,過量的直接的進入血液,先是麻痹整條胳膊,繼而傷了內髒,引發吐血。”斌頭指指地上的紗布:“去查!對症下藥!”
蕭作雄抱著天賜到了房間,放在床上,天賜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吐血,扯著蕭作雄的衣角,小聲叫道:“爸爸......”
“爸在這。”蕭作雄斜坐在床上,輕輕拍著:“沒事,爸給你治,沒事。”
“爸....對不起....”天賜努力的往蕭作雄的邊上蹭了蹭:“我怕...怕爸看到我胳膊會猜到我中毒.....就會更生氣....更怪我....咳....我怕爸爸生氣....怕爸...像在碼頭一樣踹開賜兒的手....怕.....爸.....賜兒怕.....”
說到後麵,天賜已經開始有些恍惚,蕭作雄聽的心裏發緊酸痛,把床上的孩子摟進懷裏:“傻孩子........你知道不知道,這樣,爸更想教訓你!更想好好打打你!”
懷裏的孩子發著頭,努力點點頭:“爸爸打吧...打賜兒...不要踹開....真的....真的不要踹開賜兒......不要踹開賜兒.....”
“..........”蕭作雄感受著懷裏孩子的抖動,心裏五味雜陳,十幾年把他教成了這樣,把他變得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覺得自己的身子就是為了讓自己發泄虐打的,他不會像天傲一樣隨意的跟自己撒嬌,他就算恬著臉貼在自己旁邊笑也在心裏暗自打鼓擔心,總用餘光小心的帶著畏懼的瞟向自己,天傲以前說的對,自己隻要黑一黑臉,賜兒就連站著都不敢了,隻敢跪著,不敢再多說一句自己不適的話......
想起剛才在書房跪著,他從握上藤杖時就開始臉色發白,當時隻是以為他碰到了手上的傷口,並為多心,事後還黑著臉晾他在地上跪著,看他不時的偷看自己,一張嘴想說什麼卻看著自己的臉色不敢開口,以為他是想要道歉,心裏生著氣,臉色更黑的不去理他......
蕭作雄還在不斷的自責著,心裏痛苦發酸,天賜在懷裏努力的抬起了頭,偷看著蕭作雄,壓抑著喉底反血的腥味,整張臉慘白幹澀,眼睛布滿血絲。蕭作雄低下了頭:“兒子.....”
“.......”天賜眼底的淚一下就落了出來,嘴裏還殘著血哽咽的問:“爸爸...能不能...抱緊一點點.....”
“......好!好!”蕭作雄眼睛也發了紅,像一頭受傷的獅子,把懷裏的人緊了又緊,伸手在他毛茸茸的頭發上輕柔,偶爾會碰到頭部手術開刀的小疤痕,禿禿的,皺皺的......
“司令!”李青帶著十個當時在蕭軍醫館的帶頭軍醫用運送軍火的大卡車一就都給拉到別墅來,整整齊齊在客廳站了一排,十幾杆槍衝著軍醫們舉著,李青才慌慌張張跑上樓來,敲響了門。
“來。”蕭作雄溫柔的打橫抱起天賜:“爸帶賜兒看病。”
蕭作雄蹬了蹬門,李青很自覺的在門外打開了門,側身讓開地方,迎蕭作雄出來。蕭作雄自下了樓再沒給過好臉,對李青也是這樣,剛才的軍醫就是李青奉命去拉來的,半道換成了特工,若不是現在天賜還病著,蕭作雄絕不會讓李青活著,對於兩個兒子的事情,蕭作雄沒有道理,隻有錯殺一千,不放一個。
軍醫輪番上前診治,可答案都隻有一個,中毒,毒物不明。蕭作雄看著天賜雖然慢慢緩和了些許症狀,可還是臉色發白,毒物是通過手上的血口侵進血管之中進入血液循環的,現在整條胳膊還是肌肉硬起,一遍一遍的冒著汗液。
“司令。”一個五十歲與蕭作雄年齡相仿的軍醫上前。
“院長。”蕭作雄沒給好臉,抱著天賜冷冷的問:“這就是我蕭軍的軍醫水平?”
“對不起,司令,但是我認為,或許...到了香港聖瑪麗醫院會有辦法。”院長看著蕭作雄認真的建議:“據我收到的報刊稱,德國籍的毒品研究專家現在正在聖瑪麗做演講,當初和三爺,研製出二少爺身上萬能血清的那一個......”
蕭作雄皺了眉頭,盯著院長死死的看了一陣,揮了揮手:“李青!飛機現在能不能起飛?”
“能。”李青點了點頭。
“斌苗一!”蕭作雄大叫一聲。斌頭從軍醫後麵上前來,看著蕭作雄,沒再胡亂玩笑,右手放到胸口的位置,恭敬跪地:“我用生命保小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