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黃雀在後(1 / 3)

天賜單手舉起藤杖過頂,屈膝跪在地上,低著頭,一小步一小步的跪行到了蕭作雄的腳邊:“.....天賜請...司令責罰.......”

“..........”蕭作雄沒看天賜繼續研究著手裏的地圖,一會兒拿起鋼尺量比例,一會兒拿起鉛筆畫路線,天賜雖然跪在地上臉色發白,舉著藤杖的手從指節的部分滲出血來,順著小臂一路彎彎曲曲往下滑,可還是努力保持著不動,一雙眼睛偷偷看著蕭作雄。

蕭作雄微微皺眉,手上的鉛筆停在一個點上不動,鉛塵落在地圖上,天賜看向了桌麵,小聲的開口:“司令....想要往上海進攻嗎?”

‘嗑吧’,鉛筆的筆芯被蕭作雄按斷在了地圖上,紙上落了一個黑黑的印跡。天賜以為蕭作雄是生氣自己未被允許就隨便開口說話,抿了抿唇,低回頭去,把手裏的藤杖舉的更高,本來已經幹涸的血跡又重新湧上了一股細流,順著胳膊的肌肉輪廓一路滑到肩頭。

蕭作雄把筆放下,看了看發顫著的胳膊,終是把藤杖接到了自己手裏,問:“這是哪?”

天賜一愣,還顧不得把已經直立發硬的胳膊收回來,就回答到:“家啊....”

“啪!”一藤杖甩抽到了天賜的大臂上,本還未收回來的胳膊因為疼痛應激性的團回了自己的胸前,臂頭上的肌肉硬起,印出一片濕漉漉的汗漬。

“那你剛才叫我什麼?”蕭作雄用藤杖的前部輕拍了拍天賜的臉。

“.......”天賜怔了怔,猛的仰起頭,眼睛裏都有了光輝:“爸爸....”

蕭作雄眉頭卻皺的更緊了些,天賜蒼白的臉龐上,一邊是自己兩巴掌賞下的黑青,嘴角是幹掉的血痂,另一邊是自己剛才拿藤杖輕拍的地方,濕漉漉的沾著一道新鮮的血液,還帶著藤杖上的編扭花印。

蕭作雄抬起藤杖看了看,果然,藤杖的前部沾著血,黏黏糊糊的在燈光下閃著水漬的熒光,用藤杖點了點瑟縮在胸前的胳膊:“把袖口給我解開。”

其實解開或是不解開也沒什麼區別,反正剛才那一抽已經帶爛了襯衣才會沾到胳膊上的血跡,可明明胳膊流著血還故意把袖口扣著緊緊的,是故意躲著自己去看的行為,還是讓蕭作雄很是不爽快。

“爸....”天賜扯了個笑,小心的移著膝蓋上前半步,挨到蕭作雄的腿邊:“可以讓賜兒叫爸爸,是不是因為不生賜兒氣了?那...抱賜兒一下吧.....”

“少給我耍心思!”蕭作雄抬腳蹬開天賜:“解袖口不夠是吧,那就把上衣都脫了。”

“沒有...沒有耍心思....”天賜忍著痛慢慢跪直回來:“我...我不想爸爸不開心.....我從小都不知道爸爸生氣應該怎麼做...賜兒真的知道這次的錯了,爸爸不生氣....好嗎?”

“.......”蕭作雄皺起了眉頭,開玩笑,他這個小兒子什麼時候在自己腳底下這麼說過好話,還主動承認錯誤,就為了不讓看胳膊?蕭作雄黑著臉一把抽起藤杖,‘啪’的一聲脆響,砸在了天賜縮著的胳膊上,因為縮在胸前,藤杖梢部帶到了胸口,一件好好的新襯衣就這麼徹底的爛掉了。

“...恩.......”雖然緊咬著牙可還是沒有忍住聲音,左邊的胳膊因為封了針被吊在脖子上,沒有辦法撐地,疼痛讓整個身子一軟,隻有自由的右胳膊潛意識的去撐地,可就在撐地的一瞬間猛的縮了回來,劇烈的發著抖,天賜隻能靠跪縮成蝦米的樣子,努力抑製,大顆的冷汗從額角冒出,天賜咬的嘴唇都有些發青。

斌頭在一邊也看出了不對,看了看蕭作雄,又看了看強忍的天賜:“徒兒,你胳膊怎麼

了?”

“沒....”天賜緊緊縮著,竟連一句話都沒說完整。

蕭作雄一愣,二話不說扯著天賜的肩頭就拎了起來,往自己的椅子上一摔,根本沒給天賜開口的機會,一下就扯掉了那件已經爛的差不多的襯衣,拽過胳膊就開始看,雖然沾著血,可大多都是從手上流下來的,胳膊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傷口,再看天賜整個臉色發白,眼角竟痛的帶上了淚。

蕭作雄皺著眉頭輕按著天賜胳膊上的骨頭,按了一遍下來也並未發現不對,可手上卻發著抖,血管暴起。

“啪!”蕭作雄反手就給了天賜一巴掌,帶著憤怒的罵道:“胳膊到底怎麼了!給老子說話!”

“我.....”天賜剛一張嘴,噗的一口血湧了出來:“咳咳....咳.....”

蕭作雄沒理會天賜吐到自己一身上的血,抓起天賜胳膊,一把扯掉了手上包紮著的紗布,腥膿紅色的液體呈晶體狀的凝在傷口上。斌頭也跑上前來,搬過天賜的頭,扒開眼皮看了看,愣愣的看向蕭作雄。

“軍醫!軍醫!來的是TM哪一個!”蕭作雄扯起電話怒吼道:“所有軍醫都給我押到這來!一個不要放過!”

斌頭撿起被蕭作雄扔下的紗布,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神色一驚:“是毒?!我剛才......”

“你剛才?!你剛才眼睛是幹什麼吃的!上的什麼東西你他媽分不清楚嗎?!”蕭作雄一把扯起斌頭的領口:“眼皮底下是個特務你都不知道?!”

“我......”

斌頭還想開口說什麼,天賜‘咳....’的又湧了一口血從凳子翻了下來,縮在地上,蕭作雄一腳踹開斌頭,扭身抱起地上的天賜往屋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