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轉黑，蕭作雄剛剛在床上微眯了一會兒，輾轉反側總是睡不踏實，兩個兒子的身影不停在眼前閃現，折騰的難受，倒不如直接坐了起來。
‘鈴鈴鈴....’，客廳中的電話鈴響，下人擦幹了手趕忙接起：“統帥府....司令？司令正在休息....急事也不行....不行不行....”
下人還在客廳拿著電話左右為難，蕭作雄已經在臥室那頭接了起來，聲音還帶著困頓的悶氣：“我是蕭作雄。”
下人一驚這才趕忙把客廳的電話扣掉，聽到下人已經未拿著聽筒了，電話那頭的人才開了口：“蕭大哥，我是成大器。”
見蕭作雄沒有反應，電話那頭又補了一句：“為民的好朋友，曾經和為民一起見過您一二麵。”
“不用解釋的這麼清楚。”蕭作雄拿著聽筒，靠坐在床上：“大先生近些年活動很頻繁啊，想不聽說也難。”
“蕭大哥可是責備大器貿然致電到府？”成大器在電話這頭磕了磕煙鬥。
蕭作雄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問道：“什麼事？”
“事關令郎。”成大器也不再廢話直接進入主題。
“小兒？”蕭作雄聲音裏帶著疑問，疑問的不是什麼事，而是兩個兒子，說的哪一個啊？
成大器倒是很明白蕭作雄在疑問什麼，司令之子丟了兩個，雖然壓製著不至於全國皆知，但做地下工作的，誰會不知道這麼大的事情。成大器笑了笑，開口道：“蕭大哥，如果大器沒猜錯的話，令郎隻有一個吧？”
“.......”這樣說蕭作雄可就明白了，這成大器是楊為民的好朋友，自然知道天賜是楊為民的兒子，不是自己的，微蹙眉頭，臉色黑了些：“犬子怎麼？”
“恩，令郎現在我的活動範圍之內。”
“武漢？”蕭作雄一挑眉：“蔣先生？”
“蕭大哥就是和別人不同，我之前還擔心我這個電話打過來，你會認為我是幕後黑手拿令郎威脅您呐。”成大器胳膊肘支在書桌上，拿著聽筒：“竟一下就想到了真正動手的人。”
“你沒那個膽。”蕭作雄毫不客氣的實話實說，一點麵子沒留：“說完了嗎？”
“大器想知道蕭大哥是否有為民之子的消息？”
蕭作雄想都沒想就吐出倆字：“沒有。”
“蕭大哥，令郎在武漢的具體位置我已經打了電報發給您了，您真的不打算告訴我為民之子在上海的位置嗎？”成大器歎了口氣：“為民與我情同手足，他的兒子便是我的兒子，我希望蕭大哥可以體諒。”
“大先生，楊為民是我三弟，楊天賜是我義子，關係要比你近的多。”蕭作雄冷哼：“犬子之事也非我求你告知的，你沒身份談條件。”
“蕭大哥......”
成大器還沒說完，蕭作雄已經啪的把電話扣掉，冰著臉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黑子：“進來。”
黑子走進來手裏拿著一份電報，跪地遞上，蕭作雄接過看了一眼，是成大器所傳的武漢蕭天傲的位置。正在蕭作雄拿著電報皺眉的時候，小十八探了頭進來：“司令，司令，咱們該走了吧？”
“........”蕭作雄看著手裏的電報，沒有開口。去武漢，還是去上海.......
......
自那日天賜被注入24號細菌之後，先是發了高熱，摸上去發燙，可他卻在鐵鏈下輕抖，沒有開口說過話沒有開口喊過疼，隻有一次，他告訴那些穿著白大褂的日本人：“很冷......”
可偏偏，進展就停在了這裏，除了發熱，嘔吐，體寒，再沒了其他症狀，這並不是細菌真正的效用，如果還是沒有辦法突破，那這次的研究又將失敗，山本極不甘心，要求每三小時加注一次24號，直到有明顯突破。
天賜被放在鐵床上，蜷縮起來，還是幾個看不過眼的日本人脫掉了自己的白大褂蓋到了赤著上半身的天賜身上。斌頭也不再踮著腳被懸掛在牆邊，而是搬了凳子銬在了上麵，似乎自從知道斌頭是楊三爺的人之後，周天再沒惡意的拿小刀鞭子之類的在斌頭的身上折騰過，還按時的一日三餐伺候，除了沒有給傷口上藥，但有一次，周天掂了一壺的水從頭澆了下來，灼熱痛感讓斌頭明白，那水，是消毒的鹽水，酒精會有味道，而鹽水沒有，斌頭隻是看了周天一眼，就硬抗著不出聲，實驗室裏的日本人也就看看熱鬧就紛紛轉開。
斌頭一直盯著天賜看，看他瑟縮著發抖，好不容易才稍微緩和了些，日本人便又上前去扯他，急忙大叫到：“喂...喂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