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霞飛路.......
沈一抱手斜眼瞅著剛剛開門進來靠牆揉著眉心的周天,冷冷的問:“很累?”
“.......”周天扯了扯領口,把門關好:“一,你每天不睡覺就穿好衣服站在門口等我,也太讓我感動了吧?”
“你什麼時候能永遠不出現在我麵前?”沈一咬牙冷聲。
“恩。”周天一邊脫掉外套西裝一邊說:“下輩子吧。”
沈一微微皺眉,周天脫西服的動作散發出了內裏襯衣的一股血腥味道。周天毫不顧忌大方的坐在沙發上繼續脫掉襯衣,上半身赤著,才看到腹部拿繃帶綁著,印出黑紅色的血在白色上,折騰天賜用胃管喝了藍露又喝了一些必要的營養液,不管是拿膝蓋頂他還是上巴掌,腹部的口子都在一下一下的撕裂。
周天伸手到茶幾上的鐵盒中翻找,卻沒找見常用的傷藥和紗布,正要抬頭去問,沈一拿過一個鐵盒啪的摔在了桌子上:“今天有人來收拾過房子。”
“哦?男的女的?”周天把盒子拿到手裏,自己打開,翻出要用的消□□物和幹淨紗
布:“你什麼時候願意叫人來收拾房子了?你不是一向認為自己見不得人嗎?”
沈一沒回答周天的問題,而是看著周天腹部的刀口換了話題:“誰捅的?”
“心疼了?”周天笑著挑眉,拿沾著酒精的棉棒碰到傷口上,臉上的肌肉不自覺的抽搐,可還是盡力笑著看向沈一:“能不能....遞個毛巾?”
沈一看著周天冒了滿頭的冷汗,青筋冒起,手裏正拿著半瓶消毒酒精,看樣子是打算直接倒上去消毒了,冷哼了一聲走了幾步從一盆紫蘭下抽出墊著的白色毛巾摔了過去。
沈一以為周天會把毛巾扔掉,畢竟他是要往嘴裏咬的,而這塊毛巾墊在地上不說,還沾著一些泥土印跡,誰料周天撿起毛巾隻輕輕的抖了抖,說了一句“你給的,是毒我也要。”,便把毛巾咬進了嘴裏,手一倒便將半瓶的酒精撒到了刀口上,‘恩.....!!’的一聲悶哼,靠在了沙發背上,手指緊緊摳著沙發,強作忍耐。
“何必呢?”沈一鄙夷的看了一眼強忍痛苦的周天,坐到了另一邊的沙發上:“你不是最心疼就是你自己嗎?何苦在自己身上發泄?”
緩了一會兒,漸漸適應了消毒酒精撒在血肉上的刺痛感,吐出了嘴裏的毛巾,拿起一旁的紗
布攤平在手上,撒好傷藥。
沈一站起身,實是不願再跟周天共處一室,如今看他受了傷,不可能再對自己動手動腳,便決定回屋鎖門,看見周天就忍不住的憤恨。正要走,卻被周天叫住:“一,拿走這個。”
沈一扭頭,看見周天一手捂著刀口,一手舉著藍露的盒子遞給自己,接過來晃了晃,冷哼一聲:“一粒?今天還真是遇到高手了,竟然讓你吃了三粒?”
“嗬。”周天笑笑,靠在沙發背上:“在你眼裏,我就那麼自私自利隻為自己嗎?”
“不是嗎?”沈一本不願接受周天任何的東西,可這藍露什麼功效自己是知道的,既然答應了蘭春姑娘,那這個到時送給她也好,便將藍露放進了口袋中。
周天看著沈一沒說什麼接受了自己的藍露,笑的更加開心了些,指了指沙發:“坐下,跟我說會兒話,這兩天我忙可能不會來了。”
“最好是。”沈一嘴上雖然這麼說,但還是坐在了沙發上,可能心裏知道將要背叛他,此時對著他就更多的想做點什麼,沈一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這是一種背叛。
“一,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笑起來很像我大哥?”周天嘴角帶著笑依靠在沙發背上,閉起了眼睛。
“有。”沈一冷冷應道:“那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有多痛恨自己與他有一絲的相像?”
“大哥救了我。”
“什麼?”沈一一愣,沒料到周天會說出這麼一句前後不沾的話來。
“我說,他本來可以跑掉的,為了我,放棄了自己的兒子,放棄了自己的生命,回來救我。”周天依舊閉著眼,臉上的笑與平時麵具般的標準化笑容不同,更加柔和。
“........”沈一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微蹙著眉頭。
“你不要怪我。”周天睜開眼睛看向沈一:“你像他,所以我就是控製不住的想要隨時可以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