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蕭作雄常聽到一些周邊的風聲,包括李青用蕭司令抱病的借口拒見任何人已經開始遭人懷疑,北京周邊漸漸楚歌四麵,但奇怪的是蕭作雄依舊守在上海不慌不忙。
天賜正在術後的恢複期,成大器每日陪著,總拿出一些楊為民的舊事說聞,天賜從小沒有見過親生父親,對這個楊三爺有種莫名的好奇,聽著成大器在床邊一點一點的講,開心的很,都快要顧不上與蕭作雄說話了。
天賜有成大器顧著,蕭作雄到也好像真的落的清閑,每日和斌頭去審審周天,逛逛大街,迫有一種招搖過市的樣子。
而今日,沈一終是決定去了家政公司,站在門口先是用腳踢了踢右邊的門沿,然後又別扭的換了左腳踏門進去,站在門口的長袍老先生看了一眼,給沈一指了指門後,沈一通過了小門,進到貨具間內,背對著站著一個人,帶著黑色禮帽穿著粗長布衫,聽到身後沈一進來的聲音,開口問到:“為什麼要申請跨級彙報?”
“我收到消息,大先生.......有問題。”
那人身體一怔,扭了過來,這才看清是一個樣貌清秀的女人,頭發盤起束在禮帽裏麵,又穿著粗布長衫,從背影來看,除了有些纖瘦也還真看不出是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如果天賜見到的話,一定不會陌生,正是當初天賜潛入老虎山救天傲的時候,國字臉身旁的那位申芳,申秘書.......
“不可能,大先生為我們工作二十年了,兢兢業業,從未出過差錯。”申芳走上前,伸手扶在沈一胳膊上以示安慰:“沈同誌,我知道你在周天身邊潛伏的這七年受盡了委屈,上級領導是看在眼裏的,這次打破日本細菌計劃拉攏蕭派軍閥的任務,不會光算在大先生一個人身上的。”
“我本來也不信。”沈一扒開申芳扶在胳膊上的手:“可如今蕭作雄已在上海待了一周,大先生關於拉攏說辭是一個字都沒提過,他似乎隻是要留蕭作雄待在上海罷了。”
“沈同誌,你我都是在敵營潛伏過的人,該懂這些事情急不得。”申芳把手背後,衝著沈一歎了口氣:“當初,我在國民黨秘密組織地潛伏的時候,雖然是高官秘書,可還是得步步小心,錯不了一點,老虎山基地被撤掉,我的任務也才算是暫時完成,這才被分派到上海管理仲共的地下活動,說服蕭派軍閥以大局為重、暫停內戰一致對外是我接手的第一個大任務,我不希望因為一些小插曲而耽誤了事情。”
“........”沈一沒再開口,看來這個女上司是不打算相信他的片麵之詞了,不過也對,自己確實是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成大器是鬼,除了周天的那麼一句話,可那一句話可以讓沈一無條件相信,卻對別人而言一點作用都沒有。
“當然了,你可以放心,既然你提出來了,我會向上級彙報要求對成大器同誌進行徹查的。”申芳壓低了些帽簷:“沒事了的話,我就先走了。”
“好。”沈一點了點頭,看著申芳從另一道門出去,身形一拐消失在大街上,不由的皺了眉頭,他相信周天不會無緣無故的冒出這麼一句話來,雖然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整個營救行動成大器確實是全力的配合了自己,要說真要一點不對的話,那可能就是成大器給天賜解毒的速度極其的快,快到就像提前獲得了原液得以研究解毒劑一般,可按沈一收到的消息,24號病毒樣本國民黨的特工通過傅中和的關係早就有了標本,而□□中央獲得24號病毒樣本的時間僅僅十天,如果成大器收到的是□□的樣本,短短十天,真的研製的出如此高效的解毒劑嗎?
沈一越想越不對,還是決定先找個機會跟蕭作雄提一提,畢竟不知道成大器安的是什麼心,早些堤防也好,尤其是天賜,那個孩子似乎最近和成大器交談頗歡,走的很近。周天對楊為民的感情,沈一這七年間慢慢可以理解一二,亦兄亦父、亦師亦友、亦親亦愛,他這次肯開口說出成大器有鬼,怕就是想到成大器可能會對天賜動手,如今自己落在蕭作雄手裏,能否活命實在是說不準,那楊家的種,就隻剩了楊天賜一個,自然要想方替楊家留後。
沈一一路開車到了天賜的醫院,兩階兩階的跑著上了樓,看到了病房前閑的沒事幹的十八,點了點頭:“小兄弟,司令在嗎?”
“不在啊,他和斌哥出去了。”十八嘴裏叼著雜草,也不知從哪裏搞來的,看樣子是無聊的很了。
沈一笑笑,指了指房門:“大先生在?”
“不在。”十八搖了搖頭。
“恩?”沈一看著無聊的十八:“那你怎麼不進去陪著天賜?”
“切,陪他?”十八不屑的哼道:“你看看他在裏麵幹什麼呢!”
沈一奇怪的上前,剛推開了一小門縫,就聽到裏麵男女嬉鬧的聲音,看了一眼死咬雜草的十八,好笑的說:“哦,原來是蘭春姑娘在啊。”
“是啊是啊!”十八呸的一口把咬掉的雜草秸稈從嘴裏吐了出來,一臉嫌棄的走到了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