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耳邊混亂的爭執,似乎是爸爸的聲音,自己被沈一利用,害得大哥被劫走,爸爸很生氣吧?要趕快起來道歉才行,要趕快起來.......
“呃.....”睜開眼睛之後,還顧不得去搜尋蕭作雄的身影,肩膀處的槍傷就發著燙,又癢又痛,忍不住輕聲哼道。
“徒兒!”斌頭正坐在床前的小桌子旁喝粥,聽到身後的聲音,趕忙跨步過來一屁股坐在了床邊,輕拍了拍天賜:“徒兒?醒了嗎?醒了嗎?”
“....師父....”天賜扭過頭看見斌頭,想要伸手,可奈何肩膀處緊纏著繃帶,動彈不了。
“恩,醒了就好了。”斌頭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又伸手摸了摸天賜的額頭:“不燒了,我去給你叫醫生來吧!”
“師父....”天賜卻掙紮著要往起坐,有些著急的追問:“大哥呢?有沒有找到大哥?”
斌頭搖了搖頭:“行了,你別擔心這個事了,你養你的。”
“沒有找到....還沒有找到.....”天賜自顧叨叨著就要下床,身體還很虛弱,剛站起來眼前一黑險些就又跌回去。
“你幹什麼啊?”斌頭一把扯住天賜:“剛起來瞎折騰什麼!你不要告訴我你現在還要去找蕭作雄啊!他恨不得抽你筋扒你皮了,你還主動送上門啊?他正氣頭上呢,你老實待著吧!”
“.......”天賜一愣,慢慢扭回頭看著斌頭:“爸爸....爸爸生氣了....”
“呸呸呸!”斌頭一巴掌打在自己嘴上,避過天賜的目光,言語其他:“那個...那個什麼....你餓不餓?想吃什麼?我讓他們給你做.....哎哎哎!”
斌頭還沒說完,天賜就掙脫開斌頭的拽扯,怕傷到他,斌頭也未敢使勁,就那麼被天賜掙開,看他一搖三擺的往屋外走,知道自己攔不住他,跟三爺一模一樣的脾性,都怪自己說錯了話,手指指著自己鼻頭小聲罵道:“斌苗一你管管你這張臭嘴吧!”
天賜出了房間才看見這是蕭作雄在北京的洋樓,咚的一聲,不知什麼東西被人從房間裏麵扔了出來,天賜扭頭看了看,是蕭作雄書房,爸爸在裏麵吧?扶著欄杆一路慢慢移到書房門前。
斌頭靠在房間門上,看著天賜一路蹣跚的往書房挪,自己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是應該去一把抱回來嗎?可自己明明知道這個爸爸對徒兒有多麼重要,看著他昏睡了三天,不是叫爸爸就是叫哥哥,他連親生父親的樣子都不記得,把這輩子所有的依賴和愛都給了這個爸爸這個家,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如果因為這個和蕭作雄有了隔閡,心裏會更難過吧.....自己也是和家裏鬧翻,十歲就被趕出家門才投靠了三爺走上這一條血路的,如果當初自己能回家道歉可能就不是現在的樣子了,是不是應該給天賜這個機會?
‘咚咚咚’天賜輕叩響了書房門,聽到裏麵蕭作雄的聲音:進來。
輕輕推門走了進去,看見書房中間筆直站著四個軍人,蕭作雄坐在書桌後,地上摔了一堆東西。蕭作雄看了一眼推門進來的天賜,有一瞬的晃神,可馬上又淩厲了起來,站起身跟四個軍人罵道:“這仗怎麼輸的你們自己心裏有數!再有一次自己去軍法處領刑!”
“是!”四人站著筆直,聲音幹脆利落。
“都出去!”蕭作雄不耐煩的一擺手,看著四人敬禮後排隊走出了書房,天賜還站在一旁,冷哼了一聲:“還有你,滾出去!”
“.......”天賜輕抿嘴唇,沒有說話,雙腿一彎跪在了地上。
看天賜不走反而跪下,心裏更加煩躁,隨手拿起桌子上墨水罐就扔了上去,聲音提高了一截:“滾出去!”
玻璃墨水罐砸到了天賜的肩頭,天賜身體輕顫,可還是盡力跪的筆直,聽到蕭作雄怒吼的話,小心的抬起頭去看了看他,試探的叫道:“爸爸......”
“聽不懂我說話嗎?”蕭作雄黑了臉,繞過書桌幾步上前扯著天賜的衣領往外拖:“我讓你滾出去!”
被生生在地上拖拽著走,天賜心裏一慌,沒受傷的手抓上蕭作雄的褲子:“爸爸....爸爸....”
“滾!”蕭作雄怒罵一句,把手上揪扯的孩子往門外一摔,就要碰住自己的書房門,摔在地上的天賜手腳並用的爬回了門前,慌張的擠了一條胳膊在門縫裏:“爸爸,爸爸...對不起....對不起....賜兒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