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蕭作雄隻顧得伸手去關門，沒注意到天賜急忙伸進來的半個胳膊，門縫大力的一擠，天賜輕叫了出來，正是中了槍的胳膊，瑟瑟的發著抖，青筋突起。
“哼。”蕭作雄冷哼一聲，就要抬腳走，卻感到褲腳被人輕扯了住，低頭去看，天賜那條被門擠過的胳膊伸著，手緊緊拽著自己的褲腳。
“爸...爸爸....”天賜不知是痛的厲害還是怎麼，聲音發著輕抖，有些嘶啞：“對不起...對不起....”
蕭作雄順著胳膊往上看，天賜肩頭的繃帶已經開始染紅，槍口又被崩裂了吧，跪伏在地上，仰著頭眼睛發紅，不停衝著自己說著對不起，可是，對不起有用嗎？失蹤的天傲找得回來嗎？戰敗受傷犧牲的軍人複生的回來嗎？他肩頭的槍口愈合得住嗎？多少次了都是這樣，每次錯後才知道道歉，卻每次又是不顧安危的衝上前去，被騙了多少次，卻還是那麼單純的相信身邊的人，想起這個，蕭作雄就不由的發火，抬腳踹開天賜抓著褲腳的手：“滾開！”
天賜手落在空中一滯，慢慢的抬起頭，爸爸說過不會...不會再這樣踹開賜兒的手了....他說...再也不會這樣踹開賜兒了....不是嗎？
“我不想打你，在我動手之前，你快點滾！”蕭作雄把手背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發愣的天賜。
“爸爸....”天賜紅著眼看向蕭作雄，帶著哽咽悶悶的：“對不起...我沒想到沈一他......”
“沒想到？你沒想到什麼？”蕭作雄掐起天賜的下巴：“你沒想到他會利用你？你沒想到他會劫走傲兒？你沒想到傅中和會用傲兒威脅壓製蕭軍？你沒想到你還能活著回來？！”
“對不起，對不起....”天賜隻能不停的道歉：“我去找傅中和，我去上海，我換哥出來，我.....”
‘啪’！蕭作雄一巴掌扇在臉上，打斷了天賜的話：“你換傲兒？你當傅中和是你這種傻子嗎？!他不知道誰能起到威脅作用嗎？！如果他抓的是你，我會為了顧及你的性命而畏手畏腳嗎？！哼，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四個字敲在天賜的心髒上，突然收縮的很疼，是啊，算什麼，一個養子，一個廢物，怎麼能跟真正的兒子相提並論呢？臉頰還發著燙，深深的叩首，天賜閉起了眼，輕聲的說：“對不起.....”
“不需要！”蕭作雄這幾日實在聽了太多的對不起，打了敗仗軍官跟自己說對不起，丟了軍火看守跟自己說對不起，跟不上的補給也跟自己說對不起，現在又有一個跪在腳前說對不起，眯起了眼，一腳踹了上去：“滾蛋！”
蕭作雄的一腳蹬在肩膀上，就像是故意的，厚底軍靴生硬的抵上天賜肩膀的槍口，本來白色的繃帶絲絲的暈染發紅，沾著鞋底的黑灰變得猙獰。一腳踹的天賜摔了出去，半倒在地上，本來低著的頭這才對上蕭作雄，眼角還帶著隱隱的淚痕，紅彤彤的眼睛就像受傷的小獸滿是慌亂。
對上天賜眼睛的一瞬，蕭作雄突然覺得心裏發痛，他厭惡這樣的感覺，如果自己當初就沒有對他產生不該有的父子之情，如果自己當初就留他在龍城不教他功夫和兵法，如果自己當初沒有對他越來越好讓他感恩和依賴，如果當初讓他怨恨自己怨恨蕭家，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大步折了回去，從衣架上取下一圈馬鞭，嗖的淩空抽開，啪的鞭梢打在地毯上，掃裂了一長
道。
聽到鞭子的聲音，天賜身子一緊，卻沒有躲，抿著唇，慢慢跪了回來，本就赤著的上半身對著蕭作雄，低聲說：“賜兒...請罰....”
‘嗖—啪’！
尖銳的鞭聲想起，火辣油潑一般的痛感卻沒有落在赤著的上身，而是穿著寬鬆睡褲的臀上，棉質睡褲撕拉一聲被抽裂，細長一道鞭痕落在皮膚上，先是白白一道，繼而變紅變腫，血珠慢慢滲出來，輕輕順著滑落到大腿上。
蕭作雄沒再落第二鞭，而是不大不小的哼了一聲。天賜一愣，咬著嘴唇發白，身體漸漸僵硬起來，可還是用沒有受傷的手把自己的睡褲連同內裏一同褪下來到膝彎。剛才的鞭痕露在空氣中，血珠滲的更加快，隨著肌肉的輕抖，一滴一滴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