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輝在車裏呆住了,他沒有注意到,此時有一輛閃爍著警示燈的警車,開過來停在了王光輝的車後麵。兩個警察下了警車,就走上前去用手敲王光輝的車窗玻璃。
王光輝聽到聲音,見是兩個警察,就打開車門走了出來,問道:“請問有什麼事?”
警察不客氣地說:“剛才是你開車?一路超速不說,還連續闖紅燈,你想幹什麼?你的駕照!”
原來,是交通警察。
王光輝解釋說:“對不起,我剛才超速、闖紅燈,都是為了搶時間,到這裏處理人命關天的緊急情況。你看,那上麵,那個老人家在身上淋了汽油,要自焚!”
王光輝跟警察說話的時候,用手指了指站在高處的周老伯,而內心緊張的周老伯,誤以為王光輝是要警察來抓他。
結果,周老伯情緒突變,大叫:“你們這群騙子!叫警察來抓我!騙子!”
王光輝從周老伯的叫聲中聽出來,他誤會了。問題是,這個誤會太危險。於是,王光輝一邊走向前去,一邊大喊:“老人家別誤會,警察是來抓我的,跟你沒關係!”
周老伯或許並未聽清王光輝的話,或許是他想試試手中的打火機能不能點燃,就連續地按手中的打火機。說時遲,那時快,當眾人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周老伯手中的打火機竟然意外地點著了。隻聽得“轟!”地一聲響,周老伯的手臂、頭發同時被引燃,火苗在刹那間就燃遍他的全身。他從高處摔了下來,人也變成了一個大火團。
有人衝進房子裏去找水,有人取來了車上的滅火器,但是都遲了,來不及了,晚了。周老伯被火燒得四處亂竄,別人都追不上他。當周老伯身上的大火熄滅時,他已經在陰間與他幾年前死於車禍的兒子相聚了。他的樣子很慘,就像一條死狗,身上噴滿了滅火劑。
在場的人們都被震撼到了,嚇到了,好半天都沒有人敢說話。事情來得如此突然,發生得這般出人意料,活著的人都不敢相信,那個人真的就這樣活生生把自己燒死了?
此時的王光輝,內心則更有另一種惶恐:昨天的冷餐酒會,是那樣的奪目輝煌。時隔一日,今天竟然連遇鬼怪:法院的傳票來了,妹妹的裸體視頻來了,活人自焚慘劇發生了,為什麼都是在今天?是上帝安排的,還是我自找的?更可怕的是:那些幸災樂禍的媒體們會怎麼說?
那兩個交警倒是有些職業素養的,他們不慌不忙地從人群的外圍走進現場中心。一個用電話向110通報情況,另一個對大家高喊:“不要慌!大家都站在原地別動,注意保護現場、保護證據!聽我指揮,站在原地,誰也不要走動,否則後果自負!”
不多久,110的警車和120救護車先後到達現場,拍照、攝像、勘測、屍體初驗、檢材取樣、地形繪圖等等,一一按程序處理。接著,警察開始登記現場人員,準備帶回去詢問、做筆錄。
現場人員過多,那兩個交警作為重要的目擊證人,就為刑警指點了10多個應該帶走的人。
王光輝和王光明,都沒有被點到。
……
周老伯一死,媒體們如獲至寶,紛紛派出記者、寫手,四處挖掘“內幕”消息和“背景”素材。
在相水區公安分局門口,有幾個記者守在那裏,每有做完筆錄的人出來,他們就圍上去采訪。那些建築工人很不習慣被記者包圍和追問,就紛紛躲閃,有的還學著外交辭令說“無可奉告”。
有兩個記者一商量,就想出了一條妙計:他們假扮建工集團派來的幹部,說是前來慰問,招待他們吃飯。
“來來,兄弟們,公司領導關心你們,安排大家一起吃飯,走吧,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