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歡而散(1 / 3)

王光輝接到理事長的電話之後,心裏猛然大吃一驚,立即走出了會議室,來到了走道上。

理事長在電話裏說:“潘紅軍呀,他說你們之前有些誤會,現在已經握手言和了。我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是寧可信其有啊。他還說,他跟你的妹妹很熟,你妹妹名叫王麗輝,是不是啊?”

王光輝:“是嗎?他還說什麼了?”

理事長:“他說讓我跟你約一下,看看王老板哪天時間方便,我們一起喝兩杯啊。”

王光輝想了想,說:“想喝酒,沒問題啦。理事長啊你能不能給我交個底,你跟潘紅軍是個什麼關係呀?”

理事長:“也是朋友啊,他家裏三代都是軍人,我爸是軍分區政委,我又是複轉軍人聯誼會的理事長,一來二往的,不就熟了嘛。對了,上次在澳門,那是你們小區的一些拆遷戶搞集體旅遊,我是被他們組團湊人數拉進去的,費用都是AA製。”

王光輝:“理事長,你跟我說這些不就見外了嘛。這樣啊,你轉告潘紅軍,他的意思我明白了,這兩天我會抽出時間來陪你們喝酒,具體時間電話再約好吧。”

理事長:“好,那好啊,再見。”

王光輝跟理事長通完電話,對潘紅軍的套路看得更清楚了:他是以反偵查方式來確認王光輝是否明白了他的意圖。

……

王光輝正準備回到會議室,恰好肖鋼到了。他握著肖鋼的手說:“肖總來了,進去吧,能不能息事寧人,就看你的了。”

王光輝在座位上重新坐好,介紹說:“各位,這是肖總,建工集團五公司總經理肖鋼。肖總,這位是政府辦的魏主任。那幾位,都是城管局的。今天的會議呢,主題就是協調一下有關方麵的意見,妥善處理城管人員在工地受困事件。”

城管隊長緊接著更正說:“王老板,不是受困事件,應該是受辱事件啊。”

眾人沉默了一陣。

肖鋼見大家都用眼光在打量他,就知道自己必須表態了。因此他說:“看來,會議還沒有統一思想,受困還是受辱,這要看怎麼理解。我是個性格直爽的人,喜歡直來直去不拐彎的。先表個態:第一,工地上的工人,文化水平不高,行為上粗魯一點,不小心讓城管人員受困又受辱了,不好意思,我在這裏代表本公司向你們表示道歉。第二,本公司將吸取教訓,加強教育,不斷提高工人素質,防止類似事件再次發生。第三,城管局對我們還有什麼具體要求,請在會上提出來,我願意跟大家一道協商,並配合區政府的協調工作。”

王光輝鼓掌說:“好,好啊!肖總的態度非常友好友善,大大出乎我的預料啊。到底是處級幹部,水平就是高。這樣看來,就沒什麼分歧了,應該可以協調成功了啊。”

魏主任:“城管方麵,看看你們有什麼要對肖總說的?”

城管隊長:“肖總有一個道歉的態度,我們對此表示歡迎。不過,我們還想知道,肖總打算對幾個帶頭動手的直接責任人,采取哪些具體的處理措施?”

肖鋼:“‘幾個帶頭動手的直接責任人’?我實話實說,當時現場有上百號人呐,又是群眾自發和突發的事情,誰也沒有把握確認誰是帶頭動手的人,對吧?處罰任何人都要有證據呀,沒有證據人家不服嘛。再說了,他們當時的具體行為是把人抬起來扔在地上,這並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打人。如果他們口徑一致,說那是玩笑遊戲,你怎麼辦?”

眾人又沉默了。

此時的王光輝,早已經是心不在焉的狀態了,剛才複轉軍人聯誼會理事長打來的那一通電話,攪亂了他的思維,現在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潘紅軍究竟是怎麼偷拍視頻的?我若不同意他的要求他會怎麼做?怎樣才能拿到他敲詐犯罪的證據?我還有別的選擇嗎?我若同意他的要求又將會是什麼結果?如此等等的諸多假設,互相糾結交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懸念。

王光輝對那個協調會已經沒有興趣了,就假借上洗手間之名,離開了會議室,在走道裏麵散步。他記得區長的辦公室也是在這一層樓的,心想也許能與羅區長見上一麵。於是,他就憑著記憶,找到了區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