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將王麗輝患乳腺腫瘤需要手術治療的事對王光輝一說,王光輝精神幾乎要崩潰了。他原本認為自己當年與王麗輝一道離家出走,是一個大贏的賭局,誰知竟然在從來沒有預料到的身體健康方麵出了個突如其來的大問題。
此時,田力在家裏,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一個人默默地流淚。他與王麗輝的熱戀才剛剛開始,就遇上了晴天霹靂般的打擊,這真是夠他受的。回想到今天中午,他向王光輝說明了王麗輝的情況,王光輝當時的反應之激烈,盡管是預料中的,但田力仍然覺得有幾分意外。
當時,王光輝掀了酒店的桌子,把田力嚇了一跳。當田力在心裏考慮著如何走出眼前的困境時,王光輝卻率先打破了冰冷的現場氣氛。他仰頭大呼了一口粗氣,神情突然恢複了常態。
“對不起,我剛才這是酒後失態。”王光輝說,“發泄一下就好了,太陽照樣從東邊升起。”
“是啊,沒錯。”田力努力地適應著突然變換的氣氛。
王光輝意有所指地說:“田力,你做得不錯。”
“我?”田力不解其意。
王光輝:“人都會有生病的時候,該怎麼治就怎麼治吧,不用在乎錢。我尊重醫生、相信科學,也相信你會處理好的。”
田力:“好,我懂了。”
田力正在回想著中午發生的情況,突然,他的手機響鈴,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擦了擦眼淚,調整一下心情,然後接聽電話——
“喂。”
“請問是田力吧?你好,我是高偉民。”
“啊!?”田力大吃一驚,因為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高市長會主動打電話給自己,“高——高市長!”
“小田啊,那個,蘇建勇在你那裏嗎?”
“蘇——蘇主任?沒有啊。高市長,這——”
“哦,是這樣,我看見蘇建勇的台曆上寫著,今天他要跟你研究《秘書工作》雜誌組稿的事,所以我就打電話問問你。”
“高市長,蘇主任他——”田力仍然搞不清狀況。
“是啊是啊,這個蘇建勇,今天沒去辦公室上班。他沒跟我打招呼,我又聯係不上他,這才想起來問你。”
“是嗎,高市長,真是對不起,我也不知道。”
“那好,沒事了。”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蘇建勇失聯了?田力為了證實自己的推理,就馬上撥打蘇建勇的電話。果然,他的電話是開通的,但卻沒人接聽,這就難怪人家高偉民要向田力詢問了。
按說,若是手機丟失或者發生故障,他的人不應該消失不見呀。高偉民想不通這個問題,他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如坐針氈地分析著各種可能性。桌上一大堆文件等著處理,平時這些都是秘書蘇建勇幫他幹的活,現在秘書不見了,工作就突然堆積成了山。時間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高偉民想早點回家都沒辦法脫身。尤其是,有一份文件是關於省建工集團房地產開發公司的項目,申請列為市級重點項目的報告,高偉民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怎麼看怎麼糾結,他真想問問蘇建勇的看法。
……
這天,潘紅軍的那棟房子終於要拆除了。推土機開始作業時,現場響起了一片歡呼聲。
至此,“光輝歲月”項目範圍內的拆遷目標全部實現。同時,最先開工的4棟住宅樓正在進行內部裝修施工,其他的20棟高層住宅快要封頂了,還有幾棟多層住宅已經開始做外部裝修。潘紅軍那棟房子拆掉後,將按原定規劃增建1棟高層住宅樓,其底層部分則可以與相鄰的2棟連成一體,成為臨街商業鋪麵。
推土機推倒房子時,潘紅軍正在一家酒樓宴請一男一女兩個朋友。
潘紅軍一邊倒酒,一邊問他們:“兩位,最近打麻將的手氣怎麼樣啊?”
男的答:“不行啊,背。”
女的說:“我玩得少了,最近手裏頭寸緊啊,不像半年前那麼瀟灑了。”
男的又說:“唉,我們這一批拆遷戶當中,隻有你潘老板玩得轉,又有背景,又有後台,誰敢拿你怎麼樣?別看他王光輝有錢有勢,他妹妹王麗輝有模有樣,是吧。”
“狗屁!”女的在男的背上拍了一巴掌說,“潘老板,他經常躲著我在背地裏偷看那個王麗輝的裸體錄相。所以啊,我請你潘老板快快把那些錄相收去,斷了他的邪念。也請潘老板早日兌現當初的承諾,讓我們心裏也踏實下來。”
潘紅軍聽他們說話時,自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神情有些難堪,但終究還是借酒壯膽,開了口:“兩位,我與你們也是多年的交情了吧,實不相瞞,我今天請你們兩位來喝酒,就是要告訴你們,我已經跟王光輝他們達成了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