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輝:“是嗎?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祝建平的意思呢?”
田力:“這是我們大家的意思,其中當然包括了我和祝總。”
王光輝:“喲嗬,你小子,學會外交辭令了啊,是祝總教你的吧?跟你說啊,我一回去,祝總就會走人了,懂了吧?”
田力:“不會吧,再說,也不能因為這個你就不回去了呀。”
王光輝匆匆喝了幾口茶,然後就拉著田力離開“知青故事”。
俗話說,人算不如天算。王光輝和田力上了那輛跑車,剛剛啟動,就有十幾輛車列隊而至,正與跑車在路上交彙。
王光輝對田力說:“別停,你走你的。”
毫無疑問,向蘭就坐在車隊中的某一輛車內,或許她應該看見了王光輝和田力。王光輝心裏這樣想著,但他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巧的是,王光輝到了那個農家樂的院子裏剛下車,潘紅軍卻追著他來了。
“王老板,我終於,找到你了!”潘紅軍說話時喘著粗氣。
王光輝問:“怎麼,你找我嗎?”
潘紅軍:“是啊是啊,火燒眉毛的事,急死我了,快快進屋說話。”
王光輝逗樂說:“火燒眉毛?那應該打119報火警呀。”
他們在屋裏剛一坐定,潘紅軍就把事情說開了:“王老板,是這樣的,昨天下午,縣政府通知說,要我們停止采水。今天一早,鄉長就通知我了。我說那怎麼行?我們是企業化經營的,這一停下來,幾十號人的工資找誰開呀對不對?可是鄉長說他做不了主了,這回是縣長指示叫停的。結果我一打聽,才知道,這裏的山泉水資源經營權,去年就被一家外商買斷了,就是對麵‘老年人國際社區’那個投資商。人家出了2000萬元,去年就買斷了。現在,他們要給‘老年人國際社區’接通泉水做飲用水。因此,不準我們采水了。王老板,他們這是釜底抽薪啊,斷了我的生路,我沒辦法,隻好來報告王老板啊,這這這,王老板,你看怎麼辦?怎麼辦哪?”
潘紅軍這一番話,事情的大概麵貌是說清楚了,但是又似乎有什麼“隱情”被他故意遺漏了。
王光輝想了想,問道:“既然去年就被買斷了泉水的經營權,那麼去年你和鄉長提出這個項目的時候,鄉長他為什麼向我們隱瞞了實情呢?”
潘紅軍哭喪著臉說:“這個,我剛才去問了莊鄉長,他說縣政府去年並沒有通報泉水經營權被買斷的事,他也是被蒙在鼓裏的。按道理講,鄉政府管轄範圍內的山泉水資源,縣政府如果收了2000萬元,那應該至少分一半給鄉政府啊。所以,縣政府拿了2000萬不吱一聲,肯定就是不想讓鄉政府分錢。”
王光輝:“照你這麼說,就是縣鄉兩級政府,為了利益而亂作為?”
潘紅軍想為莊鄉長辯護,就說:“老板,是縣政府亂作為。鄉政府是受害者呀。”
王光輝說:“哪裏,半斤八兩。你要知道,去年鄉政府同意你的項目上馬,就應該上報縣政府備案。那樣,不至於你會很快做出投資決定的,對吧?不用我說,肯定是莊鄉長得了你的丁點好處,就擅自批準了你的項目,對吧?”
潘紅軍支吾著,不再辯解了。半晌才說:“老板,事到如今,你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我裁跟頭吧?求你了,救我一把,請你務必想想辦法,救救我呀。”
王光輝沒應聲,他心裏在暗自叫苦:麻煩來了,這個小項目竟然跟向蘭的那個大項目發生了對立衝突。想要解決問題的話,或者通過上層協調,或者找向蘭那一方去求請,天哪,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屋外的雪,下得更大了,灰蒙蒙的天色看起來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