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發什麼酒瘋!隻會家裏橫,有本事出去橫!”
阮立哲搖搖晃晃的斜眼藐視的看著舅舅,不在乎頂嘴道:“是啊,我就是孬種,怎麼樣?怎麼樣啊!”
“不像樣!不像樣……”
愛之深,責之切。
阮次山把立哲當兒子樣養大,現在如此不成器,痛心疾首。他狠狠拽著立哲的衣領,就是劈頭幾巴掌。
又狠又重,立哲任舅舅打罵,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混樣,惹得阮次山更是火氣騰騰地,發狠的暴揍。
“爸爸——”
“爸爸。”
“立哲!”
匆匆趕來的眾人連忙上前勸架,阮玉英焦躁地抱著兒子懊哭著,青淵急得簇眉,不知道該幫誰,梁振東擋在頭了,又要攔著阮次山,又要照顧好有孕的妻子,忙得不可開交,吵吵嚷嚷,直到把立哲扶到房間才消停。
阮次山在客廳裏吹胡子瞪眼,氣憤難消。
“立哲真的是不懂事,這麼大的一個人,一點自控能力都沒有嗎?天天和狐朋狗友鬼混,回來就發酒瘋,他有什麼本事,有什麼能力,難道今天的一切是他憑自己的本事得來的嗎?真是不爭氣、不爭氣!”
阮次山說一不二,誰也不敢上前勸解,梁振東和青淵是晚輩陪坐一旁不敢插嘴。
梁振東撩起衣袖看看時間。
阮次山敏銳發現他的動作,問:“振東,到上班的時間了吧?你快去。”
阮立哲畢竟是阮家的人,梁振東留著也幫不得忙。
“爸爸,那我先去公司。”
“嗯。”阮次山點點頭。
青淵依依不舍把梁振東送到門口。
“別送了,你去陪陪爸爸。”
“那你路上小心。”
“好。”梁振東笑著提醒青淵:“別忘補鈣,有時間去醫院看一下。”
青淵點頭,心裏軟綿綿的,一直看他的車影消失不見,才轉身回來。
回到客廳裏,趙奇霞不知什麼時候下來,正站在阮次山的身後捏著他的肩膀說話。
青淵聽不清他們的交流內容,卻從父親疏朗麵容表情了解,他的心情和剛才相比緩和不少,也消不少氣。阮次山伸出手握了握趙奇霞的柔荑,趙奇霞順勢做到他的身邊,兩人溫馨無比。
青淵發了會呆,看到眼前這一幕。她沒有像往常火冒三丈,急怒攻心,心情出奇的平心靜氣。
夫妻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她已經有些了解,相濡以沫的男女,會吵架、會哭泣、會意見不和有時會恨不得對方去死。但最後,又還是手牽著手磕磕絆絆風雨同舟。
父母會先走一步,兒女會有自己的世界,隻有夫妻才是陪著對方到最後的人。
錢珍花再也不會回來,但阮次山身邊有了趙奇霞,不致於晚景淒涼。對子女而言,父母過得好也是種安慰。
青淵轉到後門,進入廚房。
“沈姨。”
沈姨正抹著灶台,看見青淵勉強笑笑。
“喔,振東呢?”
“振東上班去了。”青淵說:“沈姨,你別往心裏去,立哲不懂事……又喝醉了,醒來後我讓他給你賠禮道歉。”
“我沒事,還道什麼歉?”沈姨連連搖頭,“我們是看著立哲長大的,他是什麼樣的小孩當然知道,我們不會計較。再說,你爸爸也批評了他。”
不看僧麵看佛麵。
沈姨在阮家幫忙多年,照顧青淵是份內工作,再則,青淵又乖又聽話,還常常給女兒補習英文,沈姨照顧得格外用心。而阮立哲隻是和母親寄居在阮家的窮親戚,從小調皮搗蛋,他母親阮玉英還隔三差五就挑自己的錯處,當然沒好態度。
今天,她扶著阮立哲的時候,他衣服、頭發上有些酒氣,但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酒味。
“沈姨,你最好了。”青淵感激地拉著阿姨的手,“我代立哲向你道歉。”
沈姨嗬嗬笑著,撫摸她的臉,說:“傻啊,這關你什麼事。”
樓上傳來說話聲,接著是巨大摔門聲。
青淵皺眉,道:“這又是鬧哪樣兒啊?”
走上樓來,正看見 阮玉英紅著眼睛,蹲在兒子房門前哭泣。
“二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