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立哲被三番五次催請,臉色難看,挨著親屬和長輩的麵忍著沒有發火。
更談不上道歉和解釋,把何筱音粉臉氣得煞白,寒著臉,也一句話不說。
一凡訓斥弟弟,讓他給筱音道歉。
"我是在工作,又不是去玩,有什麼可道歉的。"
更是弄的筱音更是下不得台,惱得直哭。
"筱音,你忒不懂事。好好的喜事,哭什麼。阿哲工作忙,你要多體諒。我看他現在來了,就是很好,你不要無理取鬧,再這樣,媽媽要生氣了。"
何媽媽極為會做人,她不責備阮立哲,倒先批評女兒。
反退為進,再不懂事的阮立哲也不好意思,青淵推推弟弟,阮立哲隻好規規矩矩給何筱音陪個不是。
筱音收起眼淚,乖乖挑起來禮服。阮立哲坐在沙發裏看著目不暇接看她服裝表演,點頭或是搖頭。
青淵看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幕,真猜不出那天杜明歌樓下的男人到底是不是立哲?也猜不出那天杜明歌在醫院裏是不是——如果是,那孩子會不會是——
從剛才發生的事情來看,筱音是被何家人寵壞的公主,能培養出傑出兒女的何媽媽也不是簡單的人物。
她真有些擔心立哲,如果將來變故,想要脫身恐怕並不容易。
中場休息的時分,青淵找到躲在抽煙區的弟弟。
他佝僂著背,落寞的斜靠著牆壁,手裏叼著煙,看著天花板發呆。
"喂,想什麼呢?”
青淵拍拍他的肩膀。
"一點都不像個要結婚的人。"
立哲一愣,把煙壓滅在沙盤,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我都要到墳墓裏了難道還要載歌載舞?"
"愛情是婚姻的墳墓,如果不結婚,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苦笑一下,不置可否。
"立哲,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要不要說出來,姐姐給你做個參謀?”
阮立哲直愣愣看著頭頂的射燈,嘴唇顫抖,頹廢的模樣,欲言又止。
"立哲,婚姻不是兒戲。”
“我當然知道。”
“但願你不會後悔。”
"我不會。姐姐,你不是我,不曾像我這樣長大,不知道愛情並非是我想隨心所欲。如果世人都如你擁有的東西,自然可以堅持愛情。”
青淵一怔,默然噤聲。
她不要奮鬥擁有的一切,願或不願已成為眾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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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英和立哲從“雙錦”搬走的那天,正好是晴朗的星期四下午,萬裏無雲。
青淵不知道二姑二十年前帶著兒子灰溜溜回到“雙錦”的時候,是否像小說一般總在陰暗灰冷的冬天,長街清冷,親友鄙夷。可今天的離去絕對是風風光光,令人豔羨的。
立哲已經被何家巧妙的通過關係安插到江城周邊的小縣當副縣長。這是“官二代”一貫升遷做法。從黨委、團委、政府部門,副部級幹部一步一步往上升。步步高升卻又不引人注意。
任何人眼裏,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阮立哲飛上雲霄,再不是以前調皮搗蛋的小男孩了。他有自己的翅膀,也有自己的家庭。
一凡悄悄的告訴青淵,“……你知道嗎?筱音的胎才兩個月,根本沒有四個月……她是哄著立哲和她結婚……現代女子還有用懷孕來綁著男人的,可真是奇談!”
青淵掛斷電話,默默無言。
潮流先鋒的一凡當然不屑用此招綁住男人,認為此舉實在掉價。但實質內在抓住,姿勢好不好看又有什麼關係?阮立哲又不是傻子,要是不想被綁住,就是十個孩子落了地,他也不會回頭。
青淵看出來,阮立哲更多看重的是何家讓他少奮鬥二十年的資本,而不是筱音這個女人和孩子,但未嚐何筱音不知道這點?
社會叢林,大家都不笨。
關於此,阮次山和粱振東默契地不願多談,僅僅態度熱情表達了對立哲和筱音的祝福。
出發前,阮玉英回頭凝望住過多年的“雙錦”,高大肅穆,然而又垂垂老矣。
二十年裏,她無時無刻不想從這裏出去,但真臨到這天,心裏卻無比惆悵和不舍。
“二姑,以後有時間常回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