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晝火星撞地球般的來,又如龍卷風般的去,揮揮衣袖帶走了所有雲彩,整個房間泛濫著劫後餘生似的反思和靜默。
平時傻乎乎,但第六感特敏感的屏終於發現了蹊蹺,她說:“你生病為什麼王子晝看起來那麼緊張啊?”
“這……我哪裏知道啊?也許他愛民如子唄。”嵐打哈哈。
“我們不在的時候,你和殿下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嵐一度有點氣虛,想到了和他在樹林裏的糾纏,如果說他是個風流成性,沒事喜歡粘個花撚個草的公子哥,大不了就是給他性騷擾了一把,問題是他不是西門慶,反倒自己給人看成了小金蓮,厚!拜托,她怎麼就這麼倒黴啊?!
“的確發生了點事情。”嵐見屏瞪圓了眼睛,連忙說:“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於是她把自己建議用計圍剿海青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聽得思蜜和屏麵麵相覷,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良久思蜜才吐了口氣,她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而重要的是王子晝怎麼會答應照你的意思去做!”屏更犀利的點出來。
“我這樣做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在這次的行動成功後,跟王室談聯姻的時候公主就有了更多籌碼。”嵐聳聳肩:“也許是王子晝太想把海青天給滅了,所以他才會采納我的意見。”
“真象你說的那麼簡單嗎?”屏一臉的不信任,他們之間那不尋常的氣氛,很難不讓她不聯想起之前自己所懷疑的種種。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嵐了然的望著屏,是無奈又是無辜的說:“我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同你產生分歧,等五天一過,海青天落網之日就是公主順理成章登上王妃大位之時,就可以給你一個交代,還我一個清白!”
將信將疑的屏盯著她的眼睛研究著,她道:“你憑什麼那麼自信,萬一你的計策不奏效,海青天沒被逮到該怎麼辦?”
說老實話,這也是困擾著嵐的症結所在,她到現在還沒琢磨出對策,好比端著一把雙刃劍,如果不能殺出一條血路直接將思蜜推向勝利,就是在往脖子上一抹徹底了卻殘生……哎喲,煩死人了啦!
“小樣,以為曬黑了就楞充黑貓警長啊?”嵐惱羞成怒的罵:“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幹嘛不去寫一本《十萬個為什麼》呀?吵得我頭都痛了!”
“我吵你、煩你,為的是什麼?!”屏氣憤的說:“你總是口口聲聲說為了公主好,為了公主著想,但是我怎麼覺得你其實是拿公主在冒險啊?現在就算不參與海青天的事,公主也有把握完成聯姻,隻要你少去招惹王子晝,少出現在他的麵前就可以了!”
“說來說去你還是懷疑我對不對!?”嵐激動的跳坐起來。
“我能不懷疑嗎?就他對你的態度,瞎子都看的出來很不一般……”
“X你的,我……”
“王子晝他對你很特別。”沉默是金的思蜜突然蹦出一句來,把兩個快要死掐的人驚得都忘了剛剛要幹什麼了!
嵐吞吞口水,問:“老大,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他剛才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全副精力都放在你身上,還記得王後是怎麼跟我說的嗎?她說王子晝從不把女人看在眼裏,惟獨對你,他……”思蜜說著說著就落寞的哽住了聲音。
“……”嵐啞口無言,今天的破綻太多,蒙不了長眼的人,要她怎麼去證明明鏡亦非台,何處惹塵埃?
有了公主的認同,屏更加壯了聲勢,她說:“沒話好說了吧?”
“你們不用瞎猜,我早就有了別的念想了!”嵐下了決心,雖然開始的時候是隨口亂叨叨的,但現在想來卻是惟一行得通的出路。
“什麼?什麼念想?”屏追問道。
“就是……”
這次打斷嵐的是門外傳來的驚喘聲,下一秒一身曳地白長袍的涑走了進來,他飄逸的長發、俊美無儔的臉蛋,象清新劑一樣瞬間淨化了空氣,使周圍衍生出無數個心型的泡泡,屏紅著臉兩眼都直了……
“公主殿下,別來無恙?”他首先向思蜜問了安。
聽到熟悉的聲音,思蜜才想起他就是替她們寫過舞曲,並在攀星殿給她們伴奏過的大祭司涑!
沒想到麵紗下的他長得如此英俊,氣質如此脫俗,她偷偷的看了看嵐,心情平複了下來,原來嵐說的有了念想,莫非指的就是他!?
“祭司大人是來看嵐的嗎?”她問。
“是的,聽說嵐生病了。”他轉過頭看著嵐,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非常感謝您來探望。”思蜜微笑著說。
涑回以一個迷倒眾生的笑顏:“公主太客氣了,請恕我冒昧,我能跟嵐單獨相處一會兒嗎?”
思蜜悄然吸了口氣,遞給嵐一個複雜的眼神,然後說:“當然可以。”
說完她拉拉發呆的屏,迅速的離開了房間。
嵐撇了撇唇,知道她們又要誤會了……哎!
涑坐到她身邊,睇著她,說:“怎麼搞成了這副德行?”
嵐扯下包在頭上的布巾,自嘲著:“看來我的新造型不太受人待見。”
涑垂下眼簾:“穗把事情的經過都跟我講了……”
“哦?然後?”
“這次是她不對!”
嵐對他說:“沒有誰對誰錯,我們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涑深深望入她的眼裏,須臾才道:“我不相信!”
“不相信什麼?不相信她告訴你我曾經是個什麼樣的賤婢?還是不相信我原來是那麼的卑鄙無恥,貌似忠良其實一肚子壞水的東西?!”她辛辣的解讀著他話裏的意思。
“所以你才對她的所作所為一聲不吭,獨自承受心靈的鞭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