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出了穀,倒是會比在穀中的日子更加的歡快一些,至少他有這麼個機靈的小徒弟在身旁,可是沒有想到,竟是連他這麼一點點小小的要求都滿足不了,早知道,這世間險惡,他便應該呆在山穀之中的。
“當真是沒良心啊,唉,可憐我這把老骨頭,竟是還要在這寒風嗖嗖的夜裏,睡在這山道之上,唉,可憐啊,真是可憐啊。”鬼醫梗咽了兩聲,此時的他活脫脫就是一個鰥寡老人,無家可歸,可憐的很呐。
阿肆隻覺得耳邊有什麼在鬧騰,現在的她真是恨不得將他一棍子敲暈,“閉嘴!”
“哎呀,欺負我這個老頭啊,一把老骨頭了,這要是睡下了,明日裏定然是起不來了,唉,也罷,我這把歲數,早就應該去見閻王咯,唉……”
“好好好,算你狠!師傅,徒弟還請師傅將就一晚上,行不行?”阿肆幾乎是從牙縫間擠出來的這幾個字。
一旁的鬼醫劍阿肆一副吃癟的模樣,這心中就分外的舒坦,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道:“唉,罷了罷了,為師也不是個矯情嬌氣的人,既然徒兒都這般懇求為師了,為師也就勉勉強強吧。”
說罷,便依靠在一旁的牆邊,閉目養神去了,隻是,片刻之後,就在阿肆好不容易覺得耳根子清靜了,便又聽到一旁傳來了鬼醫幽幽的聲音,“夜間隻怕會有什麼猛獸出現,徒兒一定要警惕,好生查看四周,為師便歇息了。”
阿肆看著一旁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的鬼醫,伸出雙手,握了握拳,在鬼醫的麵前虛張聲勢的招呼了幾下,深深吸進一口氣,在慢慢的吐出,才方覺這個世界的美好。
整整一夜,阿肆都沒有睡著,其實她倒也不困。
還未等到天大亮,便已是陸陸續續有城外的小攤販開始忙碌了起來。
阿肆在行人還未注意到他們的時候,便將鬼醫叫醒,“老頭,起來了,老頭。”
鬼醫正睡得迷迷糊糊之中,隻覺得有人在推搡著他,睜開眼睛,便看見阿肆正在一臉嫌棄的望著他,“怎麼了?”
“進城了,走吧。”阿肆站起身來,望了望城門口,趁著此時天還未大量,她便和鬼醫混進去,若是等到了天全亮了,隻怕是有些困難的。
望著城門口處已經開始嚴密的排查,阿肆心中微微有些不好的預感,似乎這些人是衝著她來的。
“喂老頭,呆會兒你隻管進城去,去找蕭啟陽,他就在端親王府住著,若是他不在那裏,你便去將軍府,給,你拿著這個去找。”說罷,阿肆便將頭上一直帶著的那根鳶尾響鈴簪取了下來,遞給了鬼醫。
鬼醫見狀,又望了望城門口處,似乎是明白了其中的緣由,並未接過發簪,隻是很是傲嬌的說道:“丫頭,莫要小瞧了你師傅,呆會你隻管跟在我的身後,看誰看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