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小教堂顯然荒蕪已久,皎潔的月光透過破舊的窗戶揮灑而進,各種桌椅和聖誕擺設都已經蒙上厚厚的灰塵,大大小小的蜘蛛網懸掛在諸神的畫像與雕像之間,一片敗落的場景。
又有幾道霞光從地底透出,似乎大廳下麵的地下室才是靈能波動的源頭。
張小可從大堂外麵的走廊裏發現了地下室的入口。他破門而入,沿著樓梯慢慢往下滑走,小心翼翼地避開靈能的衝擊,免得被人發現。
雖然他可以直接穿越地底,可畢竟是初次元神出竅,很多習慣一時半刻還改不了。
到了地下室底部,順著靈能噴發的方向,張小可很快就找到一個房間,有四男一女合共五位異能者在裏麵相互纏鬥。
不,不是四男一女在相互纏鬥,而是四個大男人在圍攻一位少女。
這四個男人雙足赤裸、白巾纏頭、黑袍裹身,在腰間還圍著一條手掌寬的三星腰帶,赫然是亞細亞中部波斯拜火教修士的打扮。
他們組成一個四方陣型,臉上掛著色狼般的猥瑣,嘴裏不時說出一些汙言穢語,雙手在胸前比劃著,一把短劍、一把彎刀、兩根標槍在半空之中上下翻滾,殺氣騰騰。
彎刀近身砍,短劍貼身戳,還有兩根標槍在外圍伺機而動,這樣的圍攻組合,殺傷力十足。
張小可知道,這些兵器都不是物質界的產品,而是異能者意念神通的結果,一旦被打中,其傷害性遠比現實生活中的武器更加厲害。
被圍困在陣內的少女披頭散發、狼狽不堪。
她的外套已經被撕得破破爛爛,上身隻剩下一件僅及遮胸的軟甲,下身是一條齊膝皮褲;雖然手裏還拿著一刀一盾,也難以遮擋住白皙性感的肚臍、赤裸的雙臂雙腿、以及光滑細嫩的肩膀。
她在圈內左閃右避,形勢非常不妙。
一根標槍倏然從左側偷襲而來,少女一扭頭,避開標槍,一張美麗到了極點的臉龐在張小可的眼前一閃而過。那張蒼白的臉容和眉心那顆紅豔豔的朱砂,刹那間破開他的心扉。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張臉?
在飄逸的金發之下,美目流盼,朱唇皓齒;雖是臉色慘白,鼻梁和額頭附近還粘有一些汙垢之物,依然掩蓋不了她身上那一種說不出的風韻,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聖母百合,美而不妖,豔而不俗,英姿颯爽,無與倫比……
不知不覺地,張小可感到一股燥熱從丹田處升騰而起。那女子似乎有一種特殊的魔力在吸引住他,讓他產生了一種要去保護她的責任感。
“無根樹,花正多,遍地開時隔礙河。難扳折,怎奈何,步步行行龍虎窩。”
張小可不假思索,吟唱完一段咒語,往少女的方向輕吹了一口氣,說聲“離”,然後轉身就走。
他初次出竅,而且僅僅是個陰神之體,能力有限,必須盡快把元神回歸本體,再前來相救。
這段咒語叫『遍地開時隔礙河』,是《無根樹》中第九章中的一個用法,能夠把那名少女和四名男子短暫隔離開,好給他騰出路途上的時間。
也不管咒語的效果如何,張小可的元神風馳電摯般趕回臨時住所,返回自己的肉身,略為定一定神,站起來走到床邊,彎下腰從床底掏出一把十字弓和一疊紙符,往南方飛遁而去。
......
在天朝闡教的諸多派係之中,龍虎山天師道的特點就是以丹道為體,以請禱和祭酒為用;重齋醮、符籙,是符籙派係之首。
因此,在覺醒後的這一段時間內,張小可修煉最多的就是符籙的應用。
在傳統的結構上,符籙又分為符座、符竅和符腳三部分。
符座又叫符頭,是符籙的上部結構;符竅亦叫符心,是符籙的中心結構;符頭符心符腳上、中、下三部分結合為一,便成為一道完整地符圖。
在一些傳統闡教文獻裏,因為各種原因,符文圖籙被一些晦澀難懂的文字解釋成玄而又玄的存在,假如沒有明師指點,往往被誤導成一些虛幻的、哲學性的解釋。
可是根據張小可的理解,符籙隻是一種記錄,是用來保存異能者意誌的一種手特殊段。
具體地說,符籙是以一種特殊的文字、紋路和圖案,把異能書寫者當時的意念給記錄下來;在某種特定的環境下,觸發符籙,就能夠重現異能書寫者當時的意念。
因此,在某個方麵,符籙和現代的錄音錄像有著某些相通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