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哥這是怎麼一回事,不是說了打了點滴就很快醒過來嗎?”是胖虎的聲音,他很焦急。
我使勁地睜開了眼睛,可是眼皮很重,好像被什麼東西刻意地壓住了一樣。兩隻利爪一邊一隻地在我的眼皮上抓啊抓,好像是要將我的眼皮戳破,不給我任何還擊的能力。利爪,我又想到了烏鴉,那可惡的烏鴉,雖然是我靈魂的一部分,但是我也是憎恨它的。
不光是眼睛,還有其他的地方。身體好像不再是我的了,每一處都好像被利器插進去。動彈一下就是疼痛滲入我的骨髓,我疼,但是喊不出來。
眼前一黑,好像是胖虎被趕了出去,說是不讓他幹擾醫生進行手術。胖虎好像是不願意的,因為我還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好像是一個沒有意識的植物人。可是,我明明是能聽見所有的聲音的。胖虎的,醫生的,還有烏鴉的。
胖虎吵著嚷著的聲音也消失了,緊接著是醫生擊打我胸口的聲音。那力度實在是太大了,我的心髒都要被震出來。我很想大聲地抗議,甚至想罵那個醫生。我明明還沒有死,為什麼要這麼凶殘地對待我,老子的心髒都要受不了。可是,我什麼都不能說,我有嘴巴,卻是一個擺設。我有喉嚨,卻發不出聲響。
我身體的各部零件,都是擺設。疼痛隻在心裏,說不出道不明。沒有一個人可以幫我,也沒有誰能夠幫我。天地之大,隻有我,孤零零,自生自滅。
當我醒來的時候,胖虎正坐在床邊,眼睛通紅,好像一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
“胖虎,你哭……,很……”我結結巴巴地說,舌頭好像已經麻木,能夠說出話來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天目哥,你昨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我怎麼看到你身上有一隻烏鴉,還有一個小孩子。一左一右,就那樣直立地站在你的肩膀上。”胖虎手舞足蹈地跟我比劃著昨晚他所看到的情景,通紅的眼睛一睜一閉,時而瞪大了眼珠。
我愣了一下,昨晚的記憶回到了我的腦海裏。昨晚,有烏鴉,有樹幹,還有一個我不知道的小孩子,玉佛裏麵的嬰靈。
昨晚,胖虎下了床,然後是一聲怪叫,緊接著沒有了聲音,然後我也跟著迷茫。眼睛一黑,腦袋一歪,我也跟著倒下來了。
等我再次有了意識,是在醫生殘暴的對待下,還有胖虎的喊叫聲。再然後,胖虎便是在我的麵前跟我訴說著昨晚上的怪事情。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佛,我嚐試著將它從前往後轉移著,順著找那個解開的結。摸著摸著,我觸碰到了一個死結。
心裏一涼,我死死地盯著脖子上的玉佛。突然間,它裂開嘴巴笑了。笑得詭異,笑得暢快,好像是在嘲笑著我的膽小。跟昨晚的烏鴉一個德行,它們都是來嘲笑我的。
“天目哥,你怎麼了?這個怪東西有什麼好看的。”胖虎不解地看著我,隨著我的目光落在我脖子上的玉佛上。“這東西,還以為是丟了呢,你什麼時候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