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春節剛過,許多人家裏還有剩餘的鞭和炮仗,不少學生把這些東西拿到學校裏炫耀。在學校的簡易操場上,蔣先祥的大兒子拿著一個杯口粗細的大炮仗在和人打賭:誰敢用手拿著燃放它,就輸給誰一吊錢!
這炮仗大得叫人看著眼暈,誰敢拿在手裏放啊?所以,很多學生圍著看熱鬧,但是沒有人站出來掙這一吊錢。正好於昭湘看到了,他二話沒說就接過大炮仗,用拇指和食指捏著炮仗屁股,命令一旁的加官把炮仗點著了!膽小的學生嚇得跑得遠遠的,看都不敢看了!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過後,學生們再看於昭湘,穩穩地站在那裏,麵不改色心不跳,毫發未損!蔣家老大一看草雞了,他哪有一吊錢啊,拔腿想溜,卻被於昭湘擋住了。
“拿錢吧?”於昭湘不緊不慢地說。
“先欠著你的。”蔣家老大回答道。一旁的加官說話了:“欠著可以,先寫欠條!”
但是蔣先祥的兒子打死也不寫欠條,並且他看到自己長得比於昭湘壯實,就想賴賬,兩個人言差語錯話不投機,很快打在了一起。
於昭湘雖然沒有對方壯實,但是在省城時跟著自己家的護院武師學過武術且打架次數多經驗豐富心狠手辣,蔣先祥的兒子打於昭湘照著肚子下架子,而於昭湘拳拳不離他的臉——不久就把對方打倒在地,還不解氣,朝著對方的臉又踢了一腳!
“行了,兩清了。”於昭湘對著趴在地下的蔣家老大說。
於廣源弄清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先用笤帚把於昭湘狠狠地打了一頓,又拿出一吊錢買了很多好吃的去看望了蔣家的老大。
類似這樣的事幾天就得出一次,於廣源整天有打不完的官司。雖然每一次他都狠狠地教訓兒子,但是於昭湘依舊我行我素,無一絲悔改。笤帚落在他身上,於廣源感覺像是落在一塊石頭上,震得自己的手發麻,看他卻麵不改色!
於昭湘的大名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鳳鳴鎮,人們紛紛議論:“看來廣源家換了家門了!”聽到眾人的議論,一生好(四聲)名的於廣源羞愧難當。
於廣源治家之嚴在鳳鳴鎮是出了名的,於昭秦、於昭楚和於昭雪被於廣源調理得規規矩矩,村人無不稱道。
於昭秦和於昭楚兩個人上學時幾乎沒有空閑的時候,每到星期天,於廣源就把他們兩個人的活安排得滿滿當當。鍘草、推土、清圈、喂豬喂牛、鋤地、拔草——弟兄兩個什麼活都幹。不僅如此,弟兄兩個對鄉裏鄉親十分客氣,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孩子相處得也十分融洽。昭秦、昭楚、昭雪三個人你謙我讓也是十分親熱。
唯獨對於小兒子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不但經常有人因為他打了人家找到廣源的家門口,而且於昭湘好吃懶做,一點活也不想做,屬於典型的橫草不拿豎的那一類人。不上學的時候,他吃完飯不等於廣源給他支派活,一溜煙就走了,不到吃飯的時候絕對不回來。廣源沒有法子,隻好在吃飯前或者正在吃著飯時就把活給他安排好。然而於昭湘沒有一次能把廣源安排的活做得順順當當沒有一點紕漏。
有一次,於廣源翻耕春地,他親自扶犁,命令小兒子於昭湘牽牛。結果一上午下來,於廣源累趴下了,兩個牛被吆喝傻了。
於昭湘牽著牛忽快忽慢、忽左忽右,木柄犁在地裏搖搖晃晃一點也不走正道,於廣源累得滿頭大汗。不好多說話的他整個上午都在罵,一會兒罵自己的兒子,一會兒罵那兩頭牛,本來一個上午能耕半畝地,結果是連二分地也沒有耕完!
從此,於廣源再沒有讓小兒子牽過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