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手表,已經十一點半了。又是個漆黑寂靜,空無一人的夜晚。鬼樓猙獰的聳立在黑暗裏,張牙舞爪卻又悄然無聲。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隱隱感到那棟樓似乎在呼喚著我的名字,它,似乎早就知道我會來。它,一直都在等著我。
我冷笑了一聲。哼,一個連命都不想要的人,還有什麼可以怕的呢?!我毫不猶豫的一步又一步踏了進去,登上四樓,踢開右手的第一個房間。那個寢室裏,李嘉蘭準備的東西都還原封不動的放著。我將桌子,鏡子,椅子那些東西一股腦的搬進廁所裏,坐下,點燃蠟燭,然後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
在搖爍昏暗的燭光中,自己的臉顯的略微蒼白,沒有任何血色。突然,對麵的鍾樓深沉的敲響了,那陣金屬的摩擦碰撞聲越發的刺耳。鍾聲緩慢的響了十二下。我看看表,剛好到十二點。切!沒想到那個爛鍾樓這次竟然敲的夠準。
拿起水果刀,我在蘋果上比劃了幾下,便認真的削起來。
呈螺旋狀的鮮紅果皮一點一點的在昏暗的蠟燭光炎中變長。說實話,我幾乎沒有什麼削蘋果的經驗,從前都是別人幫自己削的,再不然就是將蘋果帶皮一起吃掉,美其名曰增加維生素。所以乍一削下,蘋果皮被我削的又厚又寬,沒有斷掉還真是難得的奇跡。
好不容易削到了一半,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不知為何,總覺得果皮在散發出一種怪異,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異。是錯覺嗎?
“受不了,實在太累了!”我頭昏腦漲的歇下手裏的活計幹脆休息起來。雖然這種過程不過才兩分多鍾,但是卻總覺得比跑馬拉鬆還累。
不過還算好吧,隻剩下很小一部分果皮就可以和果肉完全分離開了。我伸了個懶腰,再接再厲的拿起刀。
突然,一隻老鼠從廁所的一端跑了出來!神經緊張的我被嚇了一跳,本能的將手裏的水果刀向老鼠扔去。那把刀準確的□□老鼠的身體裏,將它死死的釘在木地板上。老鼠掙紮了幾下便不動了。
我長長的鬆了口氣,就在這時突然感到全身泛冷起來。廁所裏似乎越來越亮了,這明顯不是一根小小的蠟燭可以發的出的光芒。我揚起頭想要確定是不是白織燈亮了,脖子卻偏偏再也不能動彈。我大吃一驚。是鏡子!從鏡子裏正不斷散發出一種十分粘稠的白色光芒。
而且那種光芒還在不斷的加強著。即使我閉上眼睛也毫無用處,白光毫無阻礙的直接投影到了視網膜上。眼前突然一黯,我在鏡中再次看到了這個廁所。
不!不對。不是這個廁所。鏡中的廁所並不像現在這樣空蕩蕩的,那裏有許多擺設。有馬桶,洗漱台還有梳妝台。隻不過那裏也像我身處的地方一樣昏暗,而且在梳妝台的鏡子前也點著根蠟燭。有個嬌小可愛的女孩正安靜的坐在椅子上,聚精會神的削著蘋果。
那個蘋果還剩下一圈果皮就可以和果肉完全分離開了,女孩顯的更加小心翼翼。她拿著刀細致的削著,就像在雕磨一顆無價的寶石。
就在這時,一隻老鼠從廁所的一端跑了出來!本來便非常神經緊張的女孩嚇的尖叫一聲,本能的將手裏的東西向老鼠扔去……下一刻等她清醒過來時,一切都已經完了。她努力的成果被摔成了好幾段。
女孩頓時愣住了,一動也不敢動。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嗬嗬,根本就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嘛。這些傳聞本來就是騙人的東西,哈,剛才我竟然還傻的差些相信了!哈,那隻臭老鼠,看我明天怎麼對付你!”她笑著,不斷的笑,就像一生也沒有這刻這麼開心過。但她的臉卻害怕的抽搐著,看得出內心深處依然有種揮之不去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