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麼地方又爬出兩具死屍,他們都聚在一起軟硬不吃,杜清泉和夏崇被死死困住,我在百感交集之中無論怎麼推搡,他們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我擔心一旦那些冰蟊從他們體內出來尋覓新的寄主,這兩個人就徹底完蛋了。
我突然想起自己背上還有個背包,裏麵裝了瓶酒,是為了抵禦不測,現在正派上用場。我顫顫微微地摘下包。那邊還關注著他們兩個的狀況,他們還是苦苦掙紮著,我從包裏掏出那瓶酒,小心翼翼地擰開,嵌起內部的瓶塞,一滴液體沾在我手上,頓時滾燙如油,不一會兒在那片皮膚上起了疹子。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抓起酒瓶就朝中間兩個人身上潑,捎帶著他們周圍的屍體。
凡是皮膚上沾到一點兒酒精的死屍都立馬縮回了手,疼得吼出了聲。其他的死屍接觸到兩個人身上的酒精也都縮了回去。杜清泉見狀一腳踹倒一個,突圍出來,夏崇也跟著逃出包圍圈。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兩個就已經把我拉出了老遠,後麵的那群死屍還是不甘心,痛定之後再次追擊,好像死屍越聚越多,我們身後黑壓壓一片全跟了上來!
我們穿過走廊,正要衝進一間墓室,突然前方又跳出一批人來!酒瓶子還在我手裏攥著,我掙脫杜清泉的手,朝他們潑了一下才發現他們都是活人。
“老大!”人群裏一個男人喊道,“是你嗎?”
“丫頭你幹什麼?”魯飛抹了把臉上的酒精,一臉蒙圈。久別重逢,他們還沒顧上和我們寒暄,就聽到後麵追擊者的腳步聲,在我們順利躲進墓室的時候,“嘣嘣嘣……”十幾聲槍響把我怔住了!
大概隻有我當時反應過來了這意味著什麼。
“大哥沒事了,我們都解決了,”一個人興衝衝地走到杜清泉跟前邀功,“他們太好對付了!剛剛從那頭過來就解決了一批,現在還在那流血呢……”“什麼!”我驚訝地大叫一聲,看向那個邀功的人,“那邊也有?”我指了指另一個出口。“都死了。”男人略微鄙視道。
我笑了笑,“完了!你們真的完了!”
杜清泉見我這樣,正想問,一個驚恐的喊聲就打斷了他。
和我料想的一樣,那些屍體裏寄宿的冰蟊在他們打穿了他們身體那一瞬間,冰蟊就都竄了出來,他們吸食殘破寄主的血液後就迅速增生,長成密密麻麻的群體,對活人開始進攻。
等我們朝喊聲看過去的時候,白茫茫一片的冰蟊就鋪天蓋地地湧進來了。
墓室上方,牆壁上,地麵上,全都是蟲子,像是粘稠的液體一點點前進,把所有人堵在了墓室裏麵。
剛剛得意忘形的男人剛才的笑容還僵在臉上,麵對這一壯景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杜清泉也意識到我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他直接換了個話題,“有什麼辦法?”“我不知道!”我隻能這麼說,“告訴他們千萬別點火!不然我們全都會死!”
“景靈,現在怎麼辦?”魯飛突然想到了我,他知道我特殊。
“我也沒辦法。”其實我在猶豫該不該問他們有沒有帶酒精之類的東西,我怕他們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又怕他們喪命。
“景靈,”杜清泉輕描淡寫地問道,“你剛才用的是酒精吧?”我最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了,可他又不傻。
“誰帶了酒精?馬上拿出來!”他不等我回答便一聲令下。
帶酒精的隻不過是為了處理傷口,而大多數人帶的都是酒,壯膽。雖然不知道這能幹什麼,但他們都聽令紛紛拿出來,魯飛他們連裝備都沒有,更何況是酒精。
杜清泉向下屬要了一瓶酒,擰開瓶蓋,走到迎麵而來的冰蟊群,朝他們潑了去,一瞬間,幽幽的綠色小火燃起來連帶著所有小夥伴都一起化為灰燼。他又向後方潑了一股,雙麵夾擊的冰蟊瞬間點亮了整個墓室。我們就站在最中間享受美麗的火焰,每個人都化驚為喜,得意洋洋。
“哈哈,原來他們怕酒?以後咱們隻要帶著酒下墓不就好了?”一個男人說到我擔心的地方。
火焰漸漸熄滅,我轉過頭來看看身旁的杜清泉,他的臉印著綠色的光,從容淡定,可就是他的這份坦然使得我更加滿心憂慮。
“景靈,”他知道我在看著他,聲音放得很低,“一個人在這種地方會生存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的是嗎?”
我對他這句話很敏感,生怕他知道什麼。
“你怎麼會這麼問?”我盡量保持淡定。
“如果可以活著,他又藏墓裏的什麼地方呢?”他似乎是在自問。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很好奇。
我從他的臉上看出了憂傷,也看出火焰熄滅了。
“老大,可以走了!”
“出發!”
這裏很多墓室都是空的,不知道是有人故意設計,還是東西被人偷走了。
等我們繼續前行的時候,外麵吃世界早已豔陽高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