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鐵柱這一方的崇仁崇義“榆木頭”看到這情景,發現衝上去可能一點忙幫不上不說,還反而添亂,隻得除了注視著激鬥的情形,防備著另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就這樣,“榆木頭”依然挺著木棍,崇仁崇義各托著一塊不小的石頭在肩膀處作好了防備。而裁縫家媳婦早就騎不動牛了,癱坐在了土路邊,低頭不停念叨著“土地神保佑……”
而另一方的江胖子開始還悠閑自在地旁觀,過一會兒就暗罵起山陰二鬼來:平時盡海吹自己武功多麼厲害,什麼在黑豹堂都算得上人物,什麼頗受瞿香主倚重,看來都是騙人的。現在搞定一個莊稼漢一個看門的都要費這麼多功夫……
但看著看著,江胖子更覺得不對勁了,那個守城護衛對應自若,一柄腰刀隨著人形上下翻飛,逼得鬼手何已經守多攻少,額頭都滲出汗珠來;而那個莊稼漢雖不是正宗武功套路,但開始憑著一股蠻力與兩敗俱傷的搏命打法也將鬼頭劉的攻勢一一化解,並且像是越發熟悉棍法起來,開始把長木棍舞得虎虎生風,竟然變得互有攻守起來,也不再盡是防守了。
崇仁崇義和“榆木頭”也看得出來,自己這方漸漸占得了優勢,不停地給加油鼓勁。而江胖子臉色則越發陰沉了下來,但他清楚自己可沒有習過什麼武功,肯定不能衝上去助戰,不過就算會武功,他也不會上去冒生命危險的——自從前些年行了大運,機緣巧合得到了一本破舊的古書,使得原本一個普通的煤炭老板進窺了一個常人無法想象的世界,並且按照古書法門練習,竟然小有成效——從那時侯起江胖子就更加珍惜自己的小命了。
看著越發不利的局勢,江胖子除了隻能在心裏咒罵這兩個自吹自擂的武功高手外,實際卻絲毫幫不上一點點忙。不過這滿臉橫肉的胖子也不擔心自己這邊敗了會殃及到自己,他對自己學到的疾行術可是自信滿滿的,發現打不過時逃跑還是沒問題的,隻是不能討好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溫冬瓜,也就不能討好什麼都不懂還要指手劃腳的胡丞驛了……江胖子一邊注視著雙方交戰的情況,一邊向後慢慢退去,腦海裏已經開始盤算著回去怎麼向溫冬瓜交代,才能保留一線自己攀上錦衣衛這棵大樹,從而飛黃騰達的機會。
就在江胖子一連串思考之際,鬼手何大喝一聲“出青子!”把他的思緒給拉回場中,“對呀,不是還沒敗嘛,‘青子’不就是暗器麼,看樣子還有戲啊。”江胖子又馬上精神振奮起來。隻見鬼手何和鬼頭劉同時往斜裏滑出一大步,而在滑步之初便將長長的馬刀一抖,突刺而出,而未等招式用老又隨著滑步改為斜劈對方下三路……
這一突然而來幾乎相同的變招顯然是山陰二鬼壓箱底的絕招,均出乎鐵柱和石捕快的意料之外,但兩人應對方式卻截然不同。石捕快一個側身避過突刺,並同時短刀削向鬼手何的握刀手臂,哪知這招又是虛招,就在馬刀即將砍到小腿上時,石捕快幾乎條件反射般腳尖一點地躍起近一丈來高,再次躲過了一擊。而鐵柱完全就是另一種簡單打法了:用木棍格擋開突刺的馬刀後,麵對斜劈向自己小腿而來的馬刀,不及閃避,大喝一聲,再次掄起長棍砸向鬼頭劉的腦袋……
鬼手何見情形按照自己想法進行,心中暗暗竊喜,左手將滑步時摸出的五枚三棱刺用一個熟練手法先後打出。石捕快人在空中,無法借力眼見暗器襲來,隻得舞動起腰刀護住身上要害,雖然用腰刀磕飛了三枚,但還是在右肩右腿各中了一枚,瞬間是鮮血淋漓,將傷處的衣褲全都染紅了,跌在土路邊再也爬不起來;而鬼頭劉則不願與鐵柱兩敗俱傷,一個側翻並同時一張口吐出一枚細針,速度之快使得鐵柱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右胸就覺得一痛,低頭看去隻見一根牛尾針幾乎完全沒入,隻留有一個亮晶晶的針尾在外麵……
“鐵柱叔叔,石叔叔!”“哈哈哈哈”幾個還顯稚嫩的急促叫喊聲與一個恐怖的獰笑聲同時響起。不過,就在手握木棍的“榆木頭”一躍而上,石塊也砸向山陰二鬼,滿臉橫肉的江胖子笑得麵部線條更為恐怖之時,大鐵柱舉起的右拳上一團火紅火紅的光芒閃動,並且能感到有一股炙熱從那光芒處傳來,甚是詭異。
突然間,一束火舌從拳頭處急速射出,正中鬼頭劉,隨著一聲慘叫,其所在位置竟成了一個被燒焦了的大坑,隻留下一片燒得通紅的鐵條狀物體,鐵條上一股股炎熱之氣不斷向外冒著,而鬼頭劉則完全不見了蹤影,似乎竟然轉眼間化為了灰燼一般……
當鬼手何同樣隨著一聲恐懼至極的慘叫聲,消失在一團絢麗的火焰中時,江胖子不由得舔了舔發幹的嘴唇,終於緩過神來,一雙瞪圓了的眼睛除了恐懼,更多的卻是炙熱而貪婪的眼神。江胖子再次看了一眼兩個大坑中燒得不成樣子的厚背大刀後,口中熟練地默念出一連串隱晦難懂的口訣,同時一捏法訣,隨著一個“疾”字輕聲吐出,居然以一個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從來路上狂奔而逃,比來時的速度快了一倍有餘,卻根本沒發現那個鄉下漢子此時已經腿一軟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