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絕望到希望有時往往隻是一線之隔,也往往隻在轉瞬之間。崇仁崇義和“榆木頭”就非常幸運地感受了一次這樣的經曆。
沒有人去管突然跑得比兔子還快的江胖子,三個小家夥都跑向鐵柱和石捕快:石捕快中了兩枚三棱刺,嵌入肌肉裏,血汩汩地向外溢個不停;鐵柱前胸中了一針,血流得倒不多,但卻傷得挺深,而且露出的針尾處的血烏黑烏黑的,一見就不由得心驚肉跳地倒吸一口涼氣。
側躺在土路邊的石捕快隱隱感覺到鐵柱似乎已經將敵人打退了,但也不能確認,因為肩膀和大腿處的傷勢影響,身體動彈不得,隻得一邊用左手點穴止血,一邊用嘶啞的聲音詢問道,“鐵柱兄弟,馬賊被你打退了?你怎麼樣啊?”
而此時鐵柱為了不讓自己倒下來,正用他黝黑粗壯的雙手撐在地上,不過雙臂卻顫抖得厲害,似乎隨時撐不住似的,嘴角抽動了兩下,想努力說什麼但沒能說出口來,豆大的汗珠子直淌下來……
這可把三個小家夥嚇壞了,突然眼尖的“榆木頭”看到了黑血,突然想到了什麼,大叫起來,“流的是黑血啊,針上肯定有毒,鐵柱叔叔中毒啦,快幫忙啊!”崇仁崇義頓時也急紅了眼,但一時卻不知該怎麼辦,此時“榆木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大聲呼喊道:“要先放毒血,先放毒血啊。”
石捕快一聽鐵柱中了毒,情急之下就想站起來,結果剛止了血的右大腿傷口又崩開了,發出一聲嚎叫又倒在了地上,牙關咬得緊緊的,忍著疼痛。
“是把那針拔出來嗎?”崇義指著鐵柱胸口正冒著黑血的小針,不敢確定地問,可是崇仁和“榆木頭”因為不懂得急救所以都叫崇義不要胡亂動。就在三個小家夥這邊正商量的當口,鐵柱撐著的手顫抖得更加厲害了,三個小家夥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卻不知所措,而裁縫家媳婦仍然在原地不停地禱告著“土地神保佑”,甚至連馬賊已經被擊退,鐵柱中毒都一無所知,而隻是卯足了勁極其虔誠地向神祈禱……
就在這個時候,“哞—”的一聲叫聲喚醒了手足無措的崇仁崇義和“榆木頭”,大牯牛仿佛通人性地知道鐵柱受傷似的,自己跑了過來並在鐵柱身邊低下身來,還“哞—哞—哞—”地叫個不停,像是鼓勵鐵柱支撐住,又像是急切地叫崇仁崇義和“榆木頭”趕快施救……
“我知道大牯牛的意思了,它是想背鐵柱叔叔回去!”“榆木頭”恍然大悟道。
“回村找先生,肯定能救!”崇義馬上補充道。
“恩,是個辦法,不過回去的路還有一段……”崇仁也覺得可行,但望了望路,流露出一絲擔心之色。
“還是先拔針放毒血吧,以前鐵柱叔叔說過的,被毒蛇咬了要先放毒血。”“榆木頭”還是堅持要放掉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