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多天,大鐵柱才從悲痛中走出來,胸口的傷口也愈合了,來來回回去了鎮上好幾趟,除了看看鋪子外主要是追查江胖子的行蹤,當然也告知伍捕頭石捕快的傷勢情況。對於當天遇襲的事情,也按照事先與村長商量好的,說是依靠暗器以彼之道,還之彼身擊傷馬賊使之退卻外,其餘完全實事求是地講述,如此把事情經過七分真,三分假地帶過。
又過了十來天,石捕快的傷勢基本好了,回到鎮上又將經過講述了一遍,除了退敵的環節其他完全印證了鐵柱的講述,又想起當天三人突然闖關奪路而去的情形,伍捕頭也就信了,——雖然對退敵那段總有點疑慮,但畢竟鐵柱他們一行人才是受害者,按理由沒必要遮遮掩掩的。現在正值多事之秋,史大人還停職受查,江驛丞那閹黨爪牙卻已經到處煽風點火,惟恐天下不亂,如今山陰郡惡狼幫的馬賊都冒了出來……這讓伍捕頭倍感自己責任的重大。
伍捕頭發動捕快全城尋找緝拿山陰二鬼和原先做煤炭生意的江胖子,進出臨湖鎮的關卡都加強了巡查,日落後立刻關閉城門,禁止通行……隻要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出了大事情了,大多商鋪也都提早了歇業打烊的時間,晚上都盡量減少了出門。
一座四周青牆高聳毗鄰臨湖鎮大街的院內,雜草叢生,幽靜地近乎鬧鬼,仿佛多年沒有人打理,一副原本大戶人家如今已然破敗的樣子。此院挨著大街有一扇不大的木門,木門出口有三層石板階梯那麼高的小平台,那小平台正是降聖節廟會時,鐵柱一行人站著看巡遊表演的。
而正是在這個破敗已久並不引人注意的老屋中,其正房裏卻隱藏著一條通往地下的暗道。與地麵上破敗的老屋成鮮明對比的寬敞地下大廳內,竟然一片燈火輝煌。在這寬敞明亮而又富麗堂皇的地下大廳裏,有五男一女六個人正大擺宴席,並像是商討著什麼的樣子……
正中上方主位一人,肥頭大耳,滿麵紅光,圓滾滾的肚子異常凸出,略微動彈一下肚子上的肉都會上下顛動,此人便是胡驛丞。此時,這個矮胖子滴溜溜轉動著那雙小眼珠,打量著下方左右兩側到場之人,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翹……
而坐在下方客座的左側首位上也是一個矮胖子,這個胖子與那主座上的胡驛丞在麵容上頗有一些相似,隻不過完全是一副智商不高的傻頭傻腦的模樣,除了同樣的肥胖以外,看不出一點上座之人的老奸巨滑之色。不僅如此,細看之下,額頭、臉頰、嘴角、脖子、手腕等處還留有深淺不一的淤青,此人正是不久前被鐵柱橫插一杠子壞了好事,而後被眾人好一頓海扁的溫冬瓜。
此時,這個溫冬瓜正兩眼直勾勾地死盯著場中跳肚皮舞的豔麗舞娘,連嘴巴都張得大大的合不攏了,口水從嘴角流淌下來都一無所知……溫冬瓜這副難當大任的模樣落入胡驛丞眼裏,流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無可奈何的神態後,狡黠的小眼睛馬上轉向在座的其餘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