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我怎麼覺得這是在炫耀啊!你看那嘴角的甜蜜。皓兒不用說,我們都是從你這個階段過來的。”程婉怡曖昧地笑道。
“哈哈……”
“亦琛你放心,結婚那天新娘不會不見的,我們這些人會二十四小時緊跟著她的。”陸忠福向他保證道。
洪亦琛嘿嘿一笑,還真怕陸皓兒臨陣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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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三天一過,婚禮舉行,看著新娘挽著陸江舟的胳膊向自己緩慢的走來,長出一口氣。
新娘沒有落跑,真是謝天謝地。
老兄你是不是高興地太早了,證婚人問新娘願意嫁洪亦琛為妻時,陸皓兒靜靜地看著他,看得他冷汗直冒,最終陸皓兒說道:“我願意!”這緊提的心終於放到肚子裏了。
平平安安的到婚禮結束,陸家人並沒有離開,一晚上陸江舟和朱翠筠都沒睡。
洞房花燭夜才是關鍵,當接到洪亦琛的電話,一切都OK時。
兩老是喜極而泣,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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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皓思沒有來參加皓兒的婚禮,是因為她懷孕了,不過她可沒有閑著。
某山村,村委會,村支書拿著大茶缸端著,卻一直咽口水。
與村支書有鮮明對比的是,陸皓思一身村姑打扮,梳著麻花辮,穿著東北大花襖,挺著大肚子,看著合同,安安靜靜的,仿佛周邊都是空氣。
老實巴交的村支書瞟了眼陸皓思手裏的合同,滿眼的蝌蚪文,它們認得他,他一個也不認得。
聽翻譯說了一下,這些美國人要承包山林,價錢明明白白寫在那裏,不知道小思看什麼看,還能看出花來。
他那調皮的兒子,冬天在結冰的湖麵上玩兒,誰知道冰薄裂開了紋,卻沒有裂開,嚇的小虎懵了,兩腿直打顫。
其他的同行的孩子嚇得哇哇直哭跑回家喊家長。
正好被當時路過的陸皓思聽見,下的護坡,大聲地告訴孩子,別怕,趴下,趕緊趴下。
小虎一見人都沒了,心裏更害怕了,正巧這時聽見趴下,下意識的趴到了冰麵上。
“好孩子,好孩子。”陸皓思說道,鼓勵地看著他道,“好孩子,現在聽話,手腳並用的爬過來,爬過來。相信我,姐姐不騙人的,爬過來姐姐帶你下館子。”
也許是陸皓思的笑容真誠,也許是下館子太誘人,小虎不由自主的朝岸邊爬了過去。
這短短的十來米距離,陸皓思一直說道,“好孩子,真棒,還有五米,繼續,看看姐姐沒騙你吧!冰沒有裂開吧!你沒有掉到湖裏對吧!繼續爬,繼續,還有三米,還有兩米,一米。”在手能抓住孩子時,一把抓過了小虎,兩人撲到岸邊,耳聽的身後哢嚓哢嚓的冰裂聲。
哇……小虎嚇得哭了起來。
“乖,別哭,不哭,你看我們好好的站在岸上不是嗎?”陸皓思溫柔地拍打著他的後背。
小虎的爸爸和村裏人跑來的時候,發現兒子在岸上,冰裂了也不假,可是人居然沒事,衣服都沒濕,滿臉的疑惑,跑回求救的孩子們不可能撒謊。
小虎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陸皓思表揚小虎勇敢,乖巧,聽話,趴在冰麵上自己爬了過來。
就這樣結實了小虎一家,才知道了小虎是村支書的兒子,村支書也知道小思是附近山裏兵營的軍嫂。
後來陸皓思為村民們出謀劃策,去山外買東西,怎麼樣不被騙,這樣村裏的生活漸漸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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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有幾個金發藍眼來承包山林,現在政策鼓勵承包這個,承包那個的。山林在他們眼裏就是柴火,平時進山打獵打打牙祭。
沒什麼用,召開村委會的時候,其他人笑外國人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可他們也覺得這是天大的好事,為村裏增加收入。可是要簽合同,村支書根本就不懂,所以就請來了陸皓思,人家怎麼說是文化人。
於是就有了這一幕,翻譯告訴他合同裏寫著承包山林的價格,年限都明明白白的,這錢在桌子上擺著呢?隻要合同一簽,這錢就是他們的了。不知道小思看什麼看。
在村支書的眼裏,錢隻有拿在手裏,否則,什麼都沒有用。
陸皓思慢條斯理地看完合同了,沒有急著動作,隻是,眼睛輕輕掃過正前方,兩個美國人,一個花枝招展的女翻譯,時不時鄙夷地看著眼前的土包子。
將合同隨手扔到了瘸了腿,用石頭墊著的坑坑窪窪的桌子上道,“合同我看了。”
“有沒有什麼問題?要是沒有問題的話,村長,我們可以簽合同了。”女翻譯說道,語氣極其傲慢,那樣子跟打發叫花子似的。
陸皓思看向對方道,“合同我們要仔細研究一下。”
“研究一下?”女翻譯挑眉道,“請問小姐,你看懂合同了沒。”
“我沒看完,所以要研究一下。”陸皓思非常優雅客氣地說道。
“研究,你看得懂嗎?研究什麼?”女翻譯看向村長道,“村長簽了合同,這錢就是你們的了。”說著把一摞嶄新的十元大團結遞給村支書。
“這……”村支書看看這誘人的鈔票,老實說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可是小思的意思,要在研究,研究,分明透著不妥。
他當然相信小思了,村支書遲疑中。
兩名美國人聽著眼前這個穿著土了吧唧,卻漂亮的不像話的女人,你來我往的,於是其中一個道,“傑西卡,你們在說什麼?”
傑西卡為難地看著自己的老板和這個土妞,“戴維先生馬上就好,他馬上就要簽字了。”
陸皓思聞言,板起臉來道,“翻譯小姐,我想你還是把實情告訴你的戴維先生。”
翻譯傑西卡驚訝地看著陸皓思,她分明懂英文,於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陸皓思。
戴維問道,“傑西卡你們在說什麼?希望你如實的回答。”雖然他們不懂翻譯和她說些什麼?不過從表情上看根本就不是立馬要簽約的意思。
這下子傑西卡不敢再做小動作了,如實的回答了戴維的問題。
戴維問道,“為什麼不簽,我們的合同很公平合理,沒有任何的不妥。”
陸皓思在心底嗬嗬一笑,這話聽得真是貽笑大方。
翻譯翻譯過來,村支書一看向陸皓思。
“真的公平合理,就這份合同來說,我們認為,不適合簽。”
聽見翻譯後“為什麼?”戴維追問道,臉上似乎浮現出一絲不解的表情,這可是天上掉餡餅。
“當然是因為你們出價低啦!”村支書覺得領悟到小思的意圖,自認為的說道。
聽到翻譯後,戴維立馬表現出不悅道,“低,你這深山老林,能有什麼?這點你們應該心裏很清楚,是不是想坐地起價啊!”
村支書一聽有些著急地看著陸皓思,這深山老林裏,沒有啥值錢的東西,人家來承包可真是謝天謝地了。
眼看著村支書被人一吊胃口馬上心急了,陸皓思隻能攤牌了,眸光不疾不徐地掃了眼桌子上的合同道,“你們承包這山上的一切都在你們的承包合同中,隨你們處置對嗎?”
“當然,這有什麼不對嗎?”戴維微微仰著下巴道,輕輕一拍額頭,心裏嘀咕你又不是村支書,我跟你磨什麼時間啊!目光看向村支書道,“你們簽不簽吧?不簽我們走!”話落佯裝起身。
這下子村支書如火燒屁股般的,很明顯他動搖了,在他的手握住桌上對方遞來的鋼筆時,陸皓思的手,突然按在村支書粗糙的手背。
“小思?”村支書看向陸皓思。
陸皓思實在看不慣眼前這些明顯店大欺客的投資客。
仗著自己懂,專門欺騙那些不懂的農民,和詐騙犯有什麼兩樣。連買都不願意,居然用承包的代價,換取山上巨額財富,實在太可惡了。
陸皓思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用英語流利地說道,“1971年美國從紅豆杉中提取紫杉醇,紫杉醇是目前世界上公認的廣譜、強活性、抗癌藥物,具有獨特的抗癌機理。”接著又用中文說了一遍。
戴維被陸皓思的話給嚇傻了,對方不但會英語,還知道他們的最終目的。
村支書雖然見識不多,但抗癌藥物他還是知道的,機械的將頭轉過去,看向山後的山林,那是藥材。
戴維沒想到手到擒來,板上釘釘。結果,這下是突然冒出來的一個程咬金嗎?
哪兒來的鄉下妞?
陸皓思站起來居高臨下望著他們道,“坦白點說吧。做生意要厚道。不要店大欺客,更不要欺負人家沒文化沒有你們專業知識多的。”
村支書驚訝地望著陸皓思道,“小思你怎麼知道的,而且你怎麼會鳥語?”
陸皓思沒有回答村支書的話,而是告訴戴維道,“找你們頭兒來,這事你做不了主。”
合同自然沒有簽成,戴維灰溜溜地帶著他的同事和翻譯走了。
回去要好好查查從哪裏冒出來個女人。
人一走,村支書和門外的村委會其他人就圍了進來看向陸皓思道,“小思,你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思思?”一身水汽頭發還滴著水的,顯然是剛洗過澡的關智勇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村民自動讓開,“你拉練回來了。”陸皓思一看見他,就撲到他身上道,雙眼分外柔和地看著他。
村支書和村民們見狀立馬轉過身去,一張張臉都紅撲撲的。
關智勇無奈地看著她,雖然高興與她的熱情,可畢竟山民保守淳樸,看把人嚇的。
“大叔,思思麻煩你了。”關智勇扶著陸皓思坐下道。
村支書擺著手道,“應該是我感謝小思才對。
“大叔您轉過來,給我說說具體什麼事?”關智勇笑著說道。
村民們轉過身來,大家紛紛落座,陸皓思把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
聽完陸皓思的話,關智勇搖頭失笑道,“你可真是財神,到哪兒都能遇見這種事?”
“現在怎麼辦?”關智勇看著她道,“你可以投資嗎?”
“從紅豆杉的樹皮和樹葉中提煉出來的紫杉醇對多種晚期癌症療效突出,被稱為“治療癌症的最後一道防線”。高純度紫杉醇價格昂貴,每公斤在國際市場上的價格大約在10萬元人民幣左右。但是紅豆杉生長緩慢,天然更新能力差,人工種植10畝僅能提煉1公斤1%純度的紫杉醇。也就是說要毀掉10畝林地。”陸皓思沉重地說道,“全世界每天有幾百萬的癌症患者,即使把全世界的紅豆杉全砍了,也隻能救治十多萬人。”
“如果山林承包給他們,這一片山林環境就會被破壞,到時候水土流失,泥石流……”關智勇說道。
“沒有別的辦法嗎?”關智勇把自己的擔心說出來道,“我怕那些美國人找官方施壓,山林是國家的,你知道現在中美蜜月期,我怕村民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