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緊繃的神經還是斷裂了,她連最後喘息的機會也被他的一句話冰封住,她要怎樣原諒自己?

“你怎麼了?該死的你,到底怎麼了?”冒頓看著突然昏厥在他懷裏的柳嫣彤,瘋了似的喊……

當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熟悉的大床上,這是那晚她和冒頓和好時所躺過的大床,這個男人居然把那張床從前方弄到王庭!原本心裏應該恨他的,原本心裏不該對這樣一個冰冷的男人和顏悅色的,原本應該告訴自己,立即離開他的,但是,他對她始終都是那樣好,她的心該何去何從?

“你醒了?老婆,我們不要吵,好不好,我很累!”第一次,他以軟弱的姿態麵對她,因為失去她的滋味真的比死還難受,隻要她還活著,他什麼都不去計較,什麼都不去想,他已經一個人渡過了那麼多孤單而可怕的日子,現在的他,真的累。

“我能和你吵什麼呢?你要我和你吵什麼?你向來如此冷血,向來我行我素,我能吵什麼,或許你說得對,女人就是女人,女人是什麼呢?他死了,怪不了你,他的父王死了,也怪不了你,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她躺在床上淚又留下,她不知道除了流淚,她還能做什麼。

“他沒有死,該死的你,憑什麼要把錯往你自己的身上攬?他父王是自己找死,我成全了他,你還要怎麼做!該死的你!”他覺得她身上那股全然不顧一切,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已經沒有了,她的心,比倔強時更讓他難過。

“我確實該死,該死的我為什麼要愛上你,為什麼?我應該一直愛他的,若不然,他便不會這般難過,我該死,是我的錯,我的錯!”她閉上眼,不願再和他說話,他是王,在他的心裏能有幾絲憐憫?幾分熱情?幾多正義?她能怪誰?

“你是在說,不該愛上我,你是說後悔愛上我?”原本疼惜她的心一下子變得冰冷,說出的話也仿若從冰窖裏撈出來!

她依舊閉上眼,咬緊下唇,仿若心已死,情已決。

“我已經答應你的要求救了他的性命!”他看著她那一副將他拒絕於千裏之外的模樣,拳頭拽得死緊,怒氣已是蓄勢待發。

他的意思是她該對他感激涕零嗎?多自大的男人!她幹脆背過身,連呼吸也不想與他接觸。

“世上任何人都可以對我死而不見,唯獨你沒有資格!”說完,他一把將她抱起,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

“你不要碰我!”她在他的懷裏僵硬如屍,說出的話有些虛弱,但卻如尖刀刺進他的胸膛,讓他不能喘息。

“不碰你?不要碰你?你休想!”說完,他的唇襲上她的。

但下一秒,他便抽開了,她的模樣,該死的像在等著他的強暴!對她,他的心,永遠的都隻能是軟的,他要如何做?才能讓她滿意?要如何做?

“我求你,你要再對我這樣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他輕揉的撫著她的後背,說出的話已是哽咽。

“明明知道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隻知道,我的心很痛,一看見你就會痛,你還要我怎麼對你?怎麼對我自己!”在他溫暖的懷裏,她又一絲甜蜜,但心裏卻有一個惡魔撕扯著她,鞭撻著她,她的心已是萬般苦澀。

“你明明知道我的心都給了你,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待我?為什麼?”他終是哭了出來,那麼多天活在痛苦和絕望裏,他甚至可以不去想她不等他,和著那個男人雙雙飛走,他隻是怕了一個人麵對這個國家,他隻是怕了一個人孤單的活著!

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她知道,他是真的傷了心,可是蕭天翼絕望的眼神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越是離他近,她的心越是刺痛,“你為什麼要殺了蕭楚雄?為什麼?為什麼?”她也掩麵而泣,她是怎樣回到這裏的,她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她要怎樣麵對自己?麵對那樣一個熾熱的心?

“老婆,不是我想殺他的,是他求死,我隻是成全他,隻是成全他!”他隻想好好抱著她。

“晚了,什麼都晚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她避開他的碰觸。

“晚?”冒頓突然臉色一冷,“本王要的東西,誰也拿不走!”說完,他一拂袖,走出大帳。

她呆立在這茫茫的皚皚白雪地之中,這是她來到這裏看見的第一場雪,雪片如鵝毛般飄然而落,讓她的身體感到有些舒暢,大帳內炭火太足,有些悶。

那日以後,冒頓便又急匆匆的去了屈射的戰場,據說,屈射突然叛亂,不再想歸附匈奴,而他,大匈奴王,怎能容得一個區區小國放肆?在剛打敗月氏,他的鐵騎又開始踏進膽敢反叛他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