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師一晴這麼說,心裏有一個想法,感覺她很有可能是被那個男人給拋棄了。
果然,師一晴說:“那時候我就想,他是不是騙了我?把我留在這裏,然後自己走了?”
“當時我租住在一個農家小院裏麵,那裏住著一對老夫妻。這老夫妻就對我說,那個男人不會再回來了,讓我不要想著他了。”
“但是我怎麼也不肯相信,我了解他,他不是那樣的人。後來我就想,他離開我是去養傷了,是不是傷口沒有好?又或者說,我的丈夫還在追殺他,趁著他身上有傷,把他給殺了?”
“我越想這種可能性越大,於是我一秒鍾也呆不下去了,向那對老夫妻道了別,急匆匆的跑出來。”
“可是等我出來之後,我就有點茫然了。天大地大,他在哪裏?我到底去哪找他?”
師一晴說到這裏,頓時流下淚來。看樣子她和那個男人的感情是真的。至少她愛對方愛的很深。
過了一會,師一晴歎了口氣,對我說:“後來我就想,人海茫茫,我這樣找下去,恐怕一輩子也找不到他。我不如去廟裏問一卦吧,也許菩薩會給我指出一條路來。”
“總之那時候也真的是病急亂投醫了。我住的村子旁邊,正好就有一個小廟,那座廟叫……”師一晴皺著眉頭想了一會,然後很肯定的對我說:“我想起來了,那座廟叫落木寺。”
我聽到“落木寺”這三個字,頓時吃了一驚,盯著師一晴說:“你沒有記錯?真的是叫落木寺?”
“我沒有記錯,那座廟很大,修的金碧輝煌的。”師一晴很肯定的說。
我點了點頭,心裏也有點驚奇,看來師一晴求簽問卦的那座寺廟,就是我們剛剛去過的落木寺了。
師一晴說:“我跟著那些香客進了落木寺,就求了一隻簽,誰知道是一隻下下簽。我心裏有點不甘心,就把這簽放回去,又重新求了一隻。誰知道還是下下簽。”
“當時我心情差得很,覺得這是菩薩的意思,讓我別再找那個男人了。但是我心有不甘,於是又想要求第三次。”
“這時候旁邊的和尚有點忍不住了,他走過來對我說:施主,就算是下下簽,也不全都是無解的。你如果想要化解災厄的話,可以跟著我過來。”
“我點了點頭,就跟著他走了。我看那和尚像是個有本事的人,沒準真的能給我指一條明路。”
“和尚請我進了一間禪房,客客氣氣的和我聊了幾句,然後看了看我那隻簽。”
“他看了一會,忽然臉色就變了,對我說:這隻簽我解不了,必須要我師父來。”
“我當時想的是,他的師父肯定比他還要高明,有一個高人幫我解惑,我是求之不得啊,於是馬上就點頭同意了。”
“但是這和尚又說,他的師父從來不出門。讓我跟著他親自去見師父。”
“落木寺是江城首屈一指的大寺,我也不擔心和尚會對我怎麼樣,於是就跟著他向一個小院走去了。”
“那個院子很偏僻,同時也很幽靜。我在裏麵看到了一個老和尚。老和尚似乎有傷在身,腿腳不太利索,被一個小沙彌攙扶著,在院子裏一晃一晃的遛彎。對了,他的手時不時的發抖,但是卻死死地攥著一隻白紙燈籠。真是奇怪,那時候明明是白天,他為什麼要攥著燈籠?”
我聽到這裏,已經驚叫出聲了:“是白燈和尚?”
“白燈和尚?你認識他?”師一晴警惕的看著我。
我苦笑了一聲:“何止是認識,我們可是死對頭。”
師一晴鬆了口氣,對我說:“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叫白燈祖師。那盞白紙燈籠不知道有什麼用,一直被他抓在手裏。”
“當時我雖然覺得這個白燈祖師很奇怪,但是也沒有往心裏去,我知道很多高人都是有點怪癖的,所以就恭恭敬敬的走過去,朝他打了一聲招呼。”
“白燈祖師倒也和藹,就對我說,我來這裏的目的他都已經知道了。然後就問我生日時辰,家鄉籍貫之類的。我覺得他可能是要給我算命了,所以就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白燈祖師果然在算命,他的手掐來掐去,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就對白燈祖師說:大師,算命不是道士們的事嗎?怎麼你是和尚,還會算命?”
“我不說這句話還好,這句話一出口,白燈祖師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他再看我的時候,就不是那種慈祥的神色了,而是像看一個物品,看一個死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