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樹林裏緬懷了一會,就打算繼續上路了。
可是緊接著發生了一件怪事,無論我們怎麼走,都無法離開這片樹林。
從早上到中午,從中午到晚上,我們依然在這片樹林當中。
“江州有這麼大的樹林嗎?”木妖問我。
我搖了搖頭:“咱們可能遇到鬼打牆了。”
我說出鬼打牆之後,忽然一怔,我好像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在江州外圍,修羅和白燈和尚布置了很多迷魂陣。難道說,我們所在的樹林,也是迷魂陣中的一個?
想到這裏,我就把斷劍拿出來了。
迷魂陣不單單是迷魂陣而已,裏麵有許多危險,專門針對修行人。就像我們之前在國道上看到的,一隻小小的麻雀,被道術幻化成巨鷹,差點把我們都給殺了。
我把情況向木妖說了一聲,木妖也很謹慎的拿出了木劍。
我問木妖:“你原來的劍呢?”
木妖皺了皺眉:“原來的劍?我醒來之後,身邊就是這把劍啊。”
我頓時提高了警惕,難道說,這把劍是修羅故意留給木妖的?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誰知道他有沒有在上麵做手腳。
我把這個意思跟木妖說了,想讓她把劍給扔了,誰知道木妖把劍抓的緊緊地,對我說:“不行,這把劍對我很重要。我握著它的時候,有一種見到親人的感覺。”
我有點無語的問:“那你見到我,有沒有見到親人的感覺。”
木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而我也說不出話來了。
我們兩個在樹林裏轉了好幾圈,已經精疲力盡,於是又坐在一根樹樁上休息。
我對木妖說:“你有沒有覺得,這根樹樁咱們早就坐過了?”
“嗯,我也有這種感覺。不過坐過就坐過吧,我現在隻想吃飯。”木妖有點無精打采的說。
“我也想吃飯,可是這裏連一隻兔子都沒有。”我摸了摸快要餓憋了的肚子。
可偏偏就在這時候,我忽然聞到了一股飯香味。這味道像是一隻手一樣,勾著我站起來了。
我吸了吸鼻子:“木妖,你有沒有聞到香味?好像是有人在做飯。”
木妖使勁點了點頭,又有點懷疑的說:“這深山老林裏,怎麼會有人做飯?是不是有點問題啊。”
“不管了,我寧可遇見鬼,也不想留在這裏饞死。”
木妖顯然和我一樣的心思,抓起木劍,和我一塊向那個方向走了。
這一次我們不僅聞到了飯香味,還看到了燈光。時間不長,我們來到了一個小小的村子。
這個村子裏麵有一間一間的小木屋,大多數木屋都黑著燈,但是有一戶卻燈火通明。飯香也是從那裏飄來的。
我和木妖走過去,看到這戶人家的大門上掛著靈幡,有一個老太婆正出哀哭聲,幾個鄰居正坐在旁邊安慰她。
“他們是在辦喪事啊,咱們去蹭飯,會不會不太好啊。”木妖小聲說。
“這有什麼不好的,送兩張紙錢,就說是來吊喪的,怎麼也得管一碗飯。”我看著那口冒熱氣的大鍋,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咱們有紙錢嗎?”木妖問我。
“紙錢沒有,有幾張紙,咱們可以撕成紙錢。”我把紙從衣兜裏掏出來了。
黃色的紙,上麵用雞血畫著符籙。這還是凶宅王送給我的。
木妖有點無語的說:“你打算用道符撕成紙錢?那些人很有可能是鬼,你這麼幹不是挑釁嗎?”
我摸了摸已經餓癟了的肚子:“道符撕開了就不是道符了,先過去吃一頓再說。”
我三下五除二把道符撕成了一疊紙錢。說是一疊,其實隻有五六張而已。不過也算是有點禮金了。
我把這疊紙錢分給木妖一半,一人捏著兩三張,實在寒酸的可以。
進了小院,院子正中間擺著一張靈床,床上躺著一具屍體,上麵蓋著白布。我們看不到白布下麵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不過聽老婆子的哭腔,哭的應該是自己的丈夫。
於是我和木妖也就幹打雷不下雨的哭,說了幾聲老爺子仙逝之類的話。
或許是哭的太傷心了,老婆子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們,於是我和木妖燒了紙,就加快腳步向那口大鍋走去了。
鍋裏麵有肉,有菜,有油,香氣隨著熱氣冒上來,讓我和木妖再也按耐不住,從旁邊拿了個碗,很自覺地盛了一碗。
然後我們兩個就躲到黑影中,狼吞虎咽的吃起來了。
一碗下肚,意猶未盡,於是我們又盛了一碗。
一連吃了三碗,我們兩個都有點飽了,我摸了摸肚子,準備離開,可是抬頭一看,卻發現院門已經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