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救人於水火(1 / 2)

中年婦人待惡麵大漢落地,忙跑過去捉住他的左臂,撕開衣服查看傷勢。

見鋼鏢入肉及寸,四周皮色泛起一圈青紫,顯然是中毒的症兆。

惡麵大漢將懷中老者安穩放下,反手將鋼鏢拔出擲在地上,向中年婦人搖頭道:“不礙事。”

中年婦人卻慌,急道:“大哥休動,先將毒血放出來再說。”

惡麵大漢從懷裏摸出一把寸寬玉柄小刀向鏢傷處劃下,抖著胳膊把擠出的淋漓鮮血灑在地上,然後接過中年婦人撕下的衣袍襟邊摁在傷口上胡亂包裹一番了事。

被救那老者在旁邊看得心悸,抱拳拱手向惡麵大漢道:“英雄為救老朽,受下這等重創,老朽怎堪受得起?”

惡麵大漢笑著擺手道:“張大人為人耿介,肯舍生忘死,救民水火,是一等好官。我受這點傷算得什麼?不值一哂,休提休提。”

老者聽到如此溫暖言語,甚覺感動,有淚盈眶,道:“為官益民,天理之道,本所應當,怎敢憑此煩勞英雄舍命相救?”

惡麵大漢點頭道:“不錯,你為官護佑庶民百姓;我為俠救人困厄水火。你我各勝其職,不亦快哉?”

言罷仰頭大笑,聲振四野,神情豪爽至極。

童牛兒在遠處瞧得眼饞,恨不能即刻上前與他牽手相慰,把酒言歡,支骰子賭錢才覺痛快。

此時場中的錦衣衛和來劫掠囚犯的眾人已經捉對廝殺,打得熱鬧。

英俊道人獨鬥杜天橫;短須大漢手舞一柄長刀與一名使雙劍的錦衣衛酣戰;惡麵大漢和中年婦人卻向紛亂不堪的人群中不住地尋找。

可奈何阻攔在麵前的錦衣衛眾多,將他倆個擋住。

二人見狀無奈,隻好和眾錦衣衛打在一起。

童牛兒自然不願糾纏其中,早和卓十七領著一班禦林軍兵士跑出十數丈遠,各自躲在草叢樹後探頭張望。

童牛兒心中記掛著霍家公子霍敏玉,以為這小兒了得,應該救下,是以不舍離去。卓十七見他不走,也隻得豁出性命陪著。

眾錦衣衛雖有鬥誌,奈何寡不敵眾。

來的眾人武功雖不如他們,卻都擅使弓弩。隔遠幾排亂箭放過,先就撂倒十五、六名錦衣衛,然後合夥圍攻,一一幹掉。打得配合默契,有條不紊,顯然訓練有素。

杜天橫在與英俊道人打鬥的間隙轉眼偷窺,見自己的屬下大都倒地,隻剩十餘個勉力支撐,眼看著敗也就在頃刻,心下不禁痛惜。以為隻因自己貪功冒進,將這多精銳折損在此,回去該如何向雷公公交代?

想著再打無益,不如早撤。便虛晃一鞭,將英俊道人逼退幾步,然後擰身躍上旁邊一輛囚車,向那馬的後臀猛擊一掌。

那馬怎能受得他的打?暴叫一聲,猛地躥出,瘋了般撞開人群,向前狂奔而去。

眾錦衣衛見他落荒逃跑,自然明白形勢。紛紛搶奪馬匹,慌張四散而去。

童牛兒待看清杜天橫所駕的囚車,不禁嚇了一跳,原來正是霍敏玉和倔強白須老者乘的那輛。

童牛兒咬牙暗恨,轉眼有個主意。對他旁邊立的卓十七道:“將那馬匹與我射殺。”

卓十七一怔,道:“為何?”童牛兒怒目向他道:“怎地囉嗦?”

卓十七見他發急,不敢再言。忙從兵士手中要來硬弓,搭上雕翎箭,前把力推,後把張引,抖手射出。

他在兵營裏混了這多年,任什麼兵器都使不來,唯練熟一樣,就是擅射。因他身高體壯,雙臂有力,專開硬弓,一、二十丈內百發百中,幾無空虛。

童牛兒與其相熟,自然識他本領,心中有底。

禦林軍本是皇城禁衛,裝備精良,所用弓弩皆是銅胎鐵背,多股牛筋擰弦,最能追遠。

卓十七不負童牛兒所望,一箭崩出,正中那馬的後胯,嵌入骨縫之中。那馬吃痛不過,奔出數步,失蹄跌倒。

杜天橫還來不及看清箭從何來,已被馬匹掀出。

他應變卻快,騰身躍起,撲向在他前麵正縱馬奔逃的一名錦衣衛,抖出鬼骨鋼鞭纏在他身上將其扯落馬下,同時借這頓挫之力躍上馬背,疾馳而去。

那名錦衣衛跌落地上,還不等爬起,已經被後麵飛來的弩箭射成刺蝟,眼見著不能活了。

童牛兒望著杜天橫裹在一路煙塵裏遠遁的背影,不由得在心裏讚他:能為確實高強,連逃命也比別人狠毒。

同時愈發地看他不起,以為是小兒品性,不值得搭理。

那囚車失去駕控,側傾後接連翻滾,直衝向路邊的亂石,叫童牛兒遠遠的見了嚇得渾身冷汗濕衣。

霍敏玉和白須老者都被禁錮其中,隻有頭顱留在外邊,沒有半點騰挪餘地。一旦撞到石上,豈不殞喪?若真如此,不是自己將他二人性命害了?

他正急時,猛見那滑行囚車倏然崩裂,有條人影從中躍出,直向一邊的草叢裏跌去。

但他身形還未落下,囚車已先撞在亂石之上。轟隆一聲大響,碎裂成無數小塊,崩得木屑紛飛,如雨般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