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無賴有餘勇(1 / 2)

老婦人將碗筷擺好後,眼看相攜入房的童牛兒和銀若雪吟吟而笑。

原來昨夜二老剛剛上床,不等溫存成歡,卻聽隔壁木床吱嘎作響,銀若雪叫得一聲比一聲尖銳,直折騰了半個多時辰還不見歇。

二老初時還笑,後來卻被那叫聲挑逗得情起而相擁一處,這一夜倒比以往盡興。二老始信二人果真是夫妻。

老婦人見銀若雪將手扶在腰間,低聲告誡道:“你已有孕在身,夜裏不要做得狠了,當心動了胎氣。”

銀若雪此時才知老婦昨夜所言早起腰痛是怎樣滋味,羞紅雙頰。低頭笑道:“我是不肯嗬,可他——他總是不夠。”

童牛兒在側卻哼一聲,道:“我便夠時也停不下來。誰叫著要死要活的?”

銀若雪聽他把自己昨夜情熾之時所叫言語說出,不禁又羞又惱。下狠打了童牛兒兩拳,急道:“你——你怎地賴皮?”

童牛兒忙笑著拉住她手哄慰道:“好——好——是我要死要活的,行了吧?”老婦笑著輕歎一聲,出屋去了。

童牛兒見二老又到院中飲茶,便將銀若雪拉入自己懷中坐下,摟抱了奪過她手中筷子,道:“我來喂你。從今而後你再不需自己動手吃飯。”

銀若雪聽了這一句笑得雙眼眯到欲無,她卻不知這是男兒慣用的哄慰伎倆。天下女子若皆不喂不食,怕一個也活不下,都早被餓死了。

童牛兒一邊喂著一邊問:“還痛嗎?”銀若雪噘嘴道:“不動便不痛,一動便痛得厲害。”童牛兒道:“歇歇吧,過兩日再去探山不遲。”銀若雪笑著拍他一掌,道:“今夜你別來惹我就好。”

但童牛兒對林鳳凰萬分牽掛,又怎等得及?

自林鳳凰被劫掠至今,童牛兒在心中自責不已。以為都怪自己疏於防範,才讓方威有機可乘。數日前為救林鳳凰清白,自己曾絞盡腦汁。如今倒好,不屑說她的清白,便是性命能不能保得住都難說。

鳳凰天生貌美,若落入老翁所說的梁濟寺花和尚之手,豈不要受盡淩辱?若真如此,她還怎活得下?每想至此,童牛兒都覺得一顆心好似掉進油鍋裏一般,被炸得上下翻滾,痛不可當。

他以為愈早動身尋找,林鳳凰生還的希望便大一分。是以不敢耽擱,待在床上將銀若雪哄睡之後,便在腰間插了利斧,肩荷扁擔,向二老謊稱去山中打柴。要了幾張麵餅背在身上,另掛一捆長繩,獨自向翠屏峰上行去。

他一路走來,想著自己身邊這三個女孩兒,掂量著她們在心中的份量,愈覺得有趣。

賽天仙自風塵中來,世事早已窺破,沒了少年的浮浪輕狂,每日隻想著操持家務,服侍自己,沒有其他念頭可想。平淡得似杯中白水,已沒什麼滋味可品。但卻可活人性命,時刻不能缺少。適合為人妻子。

銀若雪初通情事,萬念皆新,心中所想雖都是雲裏霧裏的,但卻有趣。隻是需時時哄慰,堪惹人煩。若說滋味,倒如瓶中蜜水,雖然甘甜,卻不可多飲,多飲隻怕要膩。她雖有朝一日也會淡如白水,但那一天太過遙遠,自己怕等不及,隻在此時做個家外之家最好。

而林鳳凰璨如天上星鬥,雖曾近在咫尺,卻總覺得遙不可及。唉,她是太過完美,隻適合做自己夢中所想的那個便好。但偏偏是她最讓自己憂煩牽掛,魂夢相隨。隻要是為她,便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了無遺憾。

午間坐在森林的樹墩上吃幹糧時,見兩個獵戶背掛弓箭,手提山雞野兔走過。童牛兒忙攔住打聽路徑。

二人聽他說要去梁濟寺,皆吃了一驚。稍長那人打趣道:“去那裏作甚?當和尚嗎?”

童牛兒早想好應對之詞,苦下臉來,拉長聲音道:“二位大叔不知,我那過門才幾天的媳婦前兒個被一群和尚趁夜劫掠去了,至今杳無音訊。人都說怕是梁濟寺中僧人所為,我想著去問問看,若真是好討要回來。”

二人對他所言立時便信以為真,另一人急道:“傻兄弟,若落入他們手中,還討得回來嗎?怕隻能收回一具屍首吧?還是回家另尋一個的好。”

童牛兒卻扭了身子抹淚道:“我倆個自小在一起長大——我——我隻要這個——”二人聽了都神色黯然。

稍長那人歎一口氣,道:“你若去尋,定要找那廟中當家的主持通明大師。如能求得他心軟,或可有一線希望,至少能保你性命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