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宋鍾馗的回答,張楠不可否置。
一定是沒有結果的。
雖然大家嘴上都不說,心裏也確實對警察沒報多大希望。
因為從王忠誠,到宋月,再到李正太,最後到今天的黃小可,他們每個人的死亡有很蹊蹺,每一次也都經過警察的調查了,雖然每次都能打聽得到結果,可是那種結果,怎麼都不太令人信服。
而且讓人不解的還有,那些受害者的家屬也沒有來鬧過,似乎就是,他們接受了現實中發生的一切。
怎麼可能沒有一點疑問呢?這一點都不科學。
然而,話說回來了,連家屬都沒有提出異議,那他們這些人的懷疑又有什麼鬼用呢?鹹吃蘿卜淡操心罷了。
家屬的事情暫時放下不說,這些置身事內的人,是怎麼做到心如止水的呢?
一個個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人,突然間的死去了,並且是接二連三的發生這種事情。恐怕沒有人會把這些看成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吧?
然而,說實在的,他們這一群人也沒有幾個提出疑問的,這才是讓人覺得最毛骨悚然的地方。
莫非,他們都知道發生了什麼?莫非,他們已經順從了這種安排?他們這麼做是為了自保?還是得到了某種暗示?
如果大家都緘默不語,哪麼,這件事就根本無法解決。但是,如果不坦誠相見,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小小的群租房裏,住的人可是形形色色。
劉叔謹小慎微,對誰都客客氣氣的,一副安享晚年的老年人模樣,會莫名奇妙地暴躁,表麵正經,內心猥瑣,腦子裏卻是一片混沌。
冷姨就不用提了,她簡直就不像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一個老太太一個大黑貓,就是她的整個世界。住一起這麼久,從來沒怎麼和大家交流過,自然,也沒人知道她為什麼住進來,她的家庭情況怎麼樣之類的。
不過,像她這種人應該是那種孤獨終老的人吧,沒結過婚,沒有家庭,沒有孩子的那種老姑娘,所以才會脾氣暴躁,把一隻貓當兒子一樣對待,這大概是大家心裏想的,但是沒有說出來的感覺吧。
她好像洞悉一切,又好像對什麼都渾然不知,不悲不喜,不焦不燥,在自己的世界裏踽踽獨行,自得其樂,最是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世界上最複雜的就是人心,不可猜測。左手天才,右手瘋子,她可能是慈悲的菩薩,也可能是罪惡的魔鬼,任你費勁心思,也難得一二。更何況,菩薩和惡魔又該以什麼方式加以區分呢?
誰能夠真正地看透一個人?
再說宋鍾馗,冷靜,沉穩,擁有能讓人安定的氣場,你以為他會有什麼不同,可是,他能有什麼不同呢?
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工薪族,一個用工作來養活家庭的平凡男人,他好像在找些什麼,可是,又好像一直沒有什麼行動。
房東呢,心平氣和,和其他大多數有幾套房產的本地人一樣,每月隻靠收租就能保證富足的生活,平時就和幾個老夥計打打麻將,逗逗嘴,一天天就過去了。
這大概是所有這個年紀的人都向往的生活吧。
可是,他的群租房裏出了這麼多次事故,每一次事故都足以讓人驚恐,按這個頻率來說,已經是夠嚇人的了。然而,你從他臉上看不到真正的驚慌,倒是有一種習以為常的疲倦感。
最可怕的就是這種習以為常,麻木會讓人過早地死掉。
是什麼讓一個人能從容麵對一場又一場的事故,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呢?
這裏發生的一切,都讓人細思極恐。
這天晚上的屋子裏異常安靜,大家早早的就各自回房間了。
客廳被重新打掃了,恐怕再也不會有人窩在那個半舊的沙發上看電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