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的那一瞬間,阿晴不由得身子一顫,眼睛裏閃出一絲慌亂,隻是片刻,這絲慌亂就被她收拾幹淨,換上了春風洋溢的笑臉,落落溫婉。
“請問,你找誰?”阿晴問。
“你就是舞蹈培訓室的阿晴老師吧?”張林問,他微微喘氣,有點疲倦。
“是的,你是?”阿晴的心裏越來越緊,還在極力地維持表麵上的平靜。
“我女兒想參加你們的培訓班,我擔心會影響到她的學習,想來關於這件事,請教一下阿晴老師,不知道阿晴老師是否方便?”張林說著,一隻手已經搭在了門板上。
“我想……”
“我想,如果沒有特別的原因,阿晴老師不會拒絕的吧?”張林言語客氣,卻十足逼人,搭在門板上的胳膊已經在暗暗發力。
阿晴微勾嘴角,將門打開,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張林報以笑意,拄著拐杖跟了進來。
“請問你貴姓?”阿晴把一杯熱水放在茶幾上張林的麵前,“你想谘詢哪方麵的問題,盡管開口問我,我很樂意解答你的疑問。”
“這個屋子可整真冷啊。”張林並沒有接阿晴的話茬,而是仰臉緩緩環顧四周,逼人的眼光似乎把一切看透,最後把眼光落在阿晴的身上,意味深長。
阿晴不動聲色,“老的居民區,沒有暖氣,這空調也壞了,沒有來得及修理,天確實是越來越冷了 。”
“哦,對了,我姓張,弓 長張,單名一個林字。”張林這才想到要介紹自己,他盯著阿晴的眼睛,似乎很期待她的反應。
阿晴沒有看張林 ,“請問張先生,關於舞蹈培訓的事情,你有哪些疑問。”
“阿晴老師叫白何晴吧?”張林繼續逼問,“當年的一曲山巒舞何其風靡,阿晴老師似乎已經好幾年不跳了吧?”張林不緊不慢,麵色從容,隻有手上暴起的青筋說明了他的內心的不平靜。
“不好意思,張先生,關於私人的問題,我不便回答,如果你沒什麼事情,就請你先離開,以後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去辦公室談。”阿晴已經麵露不悅,強忍著內心的焦躁不安,才能如此平靜地說出這些話。
“阿晴老師,不要急,我們就當敘舊了。”張林頗具玩味地盯著阿晴。
“不好意思,張先生,我之前並不認識你,何談敘舊。”阿晴不再客氣。
“聽說阿晴老師培訓班裏,曾經有幾個女學生突然間就消失了,不知道她們為什麼會消失,她們會去哪裏呢?你說 。”
“培訓班裏學員的流動性本來就很大,客戶的信息我們是保密的,況且,她們去了哪裏,我們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吧,我隻是一個打工的 ,拿錢工作,就在這麼簡單。”阿晴的臉色開始慢慢變得蒼白。
“李玉,李雪,田芳……”張林嘴裏嘟囔著,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點燃,悠悠的青煙在他麵前升騰繚繞,“她們去哪裏了呢?”張林喃喃自語,眼睛卻時刻注意著阿晴的反應,“多好的年華啊,你也有過那樣的青春吧。”
“張先生!如果你沒什麼事情的話,請你現在離開!”阿晴霍地站起來,再也克製不住內心的憤怒,伸手指著門口的方向,“我實在不想和你討論這些莫名奇妙的問題!”
“白何晴。”張林喚了一聲,他的眼睛落在阿晴伸出的右手上 ,“你不是白何晴。”一字一頓,清晰渾重。
張林曾從一個男人了解到,白何晴右手食指斷掉了一截,關於為什麼斷掉了,男人並沒有講明,隻是說那和白何晴從小生活的環境有關。
“你……”阿晴的胸口急劇起伏,張林的步步緊逼讓她幾欲崩潰,她就那樣站著,說不出話來。
“我想你應該認識我,我不叫張林,你知道的,我叫宋鍾馗。”此刻的男人空前的平靜,他給自己續上一根煙,眼神從阿晴的手指上轉移到地上,注滿了不願讓人看見的悲傷,“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想你一定對我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