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南影說：“你是在誇我呢！我隻能是業餘的。距離專業還差得很遠。隻要能把歌曲的節拍找準確，把大家演出激情調動起來就非常好。”“不錯。有你導演合唱，準能拿到名次。”“名次我倒沒有奢望，能夠參與，享受過程最重要。”薑南影道出內心實在想法。何有為讚許薑南影的想法，說薑南影心態保持得好，做事情激進，委婉有度，這樣才是做大事的人。兩首歌曲排練一周多時間，基本熟練。於是，薑南影又動腦筋想服裝道具。統一民族特色服裝，女裝村姑打扮，帶斜袢布扣花布衣，梳理一根長辮子斜搭在胸前。男裝白色對襟土布衣，頭戴白色毛巾帽。分三排站立。女在前，男在後。薑南影把初步設計圖畫在紙上，對比著，覺得不錯，符合所唱歌曲時代和內容。接下，便逐一為參加演唱的工人量衣服尺寸，然後交付服裝廠家訂做。刀具很簡單，唱第二首《大刀進行曲才用得上》。每人手裏必須拿一把木製的大刀。沒有演唱時，放在身後，等到演唱曲目，才拿出來比畫。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文藝彙演那一天到來。薑南影讓秘書把節目單上報到曹慧真處，曹慧真看了，當時就輕蔑地嘲笑起來，說：“瞧瞧，都什麼時代了，還唱這些老掉牙的歌。你們薑廠長，也太土了點吧！”秘書沒有說話。心裏不高興地走了。曹慧真見調侃秘書沒有起作用，又來到黃有謀的辦公室。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黃有謀正在看報紙，聽曹慧真這樣一說，也覺得可笑。說：“革命歌曲嗎，唱起來簡單。像薑南影手下那些人，沒有多少素質，難度大或者流行歌曲是唱不來的。舞蹈小品就更談不上，能把這兩首歌唱完整，就算很了不起啦！”黃有謀笑道。曹慧真哼了一聲，說：“他們唱不好到無所謂，關鍵是別影響了整台文藝演出的效果。這幫五音不全的土老帽，擰螺絲還可以，搞藝術，天生就沒有那個細胞。他們的節目得靠後安排。審查時要嚴格，實在過不了關就拉倒。免得一隻老鼠壞一鍋湯！”“行。彩排時，我留意就是。另外，你的那個秘書安排下去沒有？”黃有謀說。“明天就到位。我已經給薑南影下命令。這是合作條約上約定，想她薑南影沒有什麼異議的。”“好。那個葛占文你要與他經常保持溝通。這人很重要，不要讓他為別人所用。”“放心。這人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忠心不二。不會有差錯。”曹慧真對自己挑出的人選很有信心。黃有謀點頭表示滿意。在這次電控招標回合中，他始終窩著一口氣。論資曆，他也有些城府的經驗積累，可是偏偏被這樣一個柔弱的小女人占了上風。他不明白是哪條線路出了毛病。不過，最近上麵有風透露下來，明年創弘集團上層或許要調整一下。黃有謀得到此消息，心裏暗自高興。他盤算著，王乾鴻已經年過古稀，目前是超齡做集團總裁，或許這次主要人事調整，是針對王乾鴻來的。加之電控項目競標，王乾鴻沒有買上麵的賬，自居高傲，得罪上層關係，那麼這官就不是那麼好做的。集團裏論學曆，自己是最高的，年紀適中，例為人選，應該不成問題。自己的唯一競爭對手是李海善。李海善的學曆要差一個等次，缺乏激情，適應在王乾鴻手下過日子。黃有謀想到這，麵露喜色。似乎創弘未來的一切變故都在自己掌握之中。黃有謀又看看了眼前的曹慧真，女人，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不過在小心眼上動些工夫。她永遠是一顆旗子，有用時，可以擺在前鋒，沒有作用，隨時可以替換下來。黃有謀向薑南影強調這次組織好文藝彙演的重要性。他說王老頭子注重企業文化，我們在形式上得緊跟步伐，不能落後。上麵要來人觀摩，我們得露兩手。第一印象非常重要。曹慧真讓黃有謀放心，一切都在她的安排之中。而且請了不少劇團導演幫助排節目，屆時，文藝演出一定精彩！倆人笑著又談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包括進駐鯉魚島後，組建電控二三車間的計劃。曹慧真提出一上島就把方案提出來，交付王總審議。黃有謀說：“不要那麼快，等薑南影生產出第一批電控設備再說。”曹慧真有些著急，說：“那不讓薑南影搶了先手，讓她站穩腳跟，我們跟在後麵隻能喝西北風。”黃有謀笑道：“心急吃不上熱豆腐。這先手得讓他們得到。你要知道，我們在電控方麵還是外行。說實話，幾個回合下來，薑南影這個小女人還真有些本事。一台病入膏肓的進口設備，都被她搗鼓康複了，證明她上次出國考察學到不少關鍵性的東西。在沒有搞清楚這些關鍵技術含量問題之前，我們盲目上馬，沒有一點競爭優勢，弄不好出一兩個事故，導致全盤皆輸也說不準。所以，我們把心氣先關進肚子裏，好好研究薑南影他們整個生產經過，是上鯉魚島第一個首要任務。”曹慧真有所覺悟，說：“還是黃總想得周全。這與我們派下去的葛占文目的是一致的。”“對。”黃有謀點頭道：“你要讓那個葛占文沉住氣，表麵上要積極向薑南影靠攏，不能讓他唱對台戲。這樣才能學到關鍵的東西。我想，即使薑南影在精明，也不會想到我們後麵的布局。”“也許她認為我們派葛占文下去是監視她工作的。並不是另有圖謀。”曹慧真說。“這是錯覺戰術。有時比針鋒相對更有意義。”黃有謀說。“黃總稱得上是商場的‘諸葛’，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啊！”曹慧真讚美道。“決勝千裏說不上。運籌帷幄還是可以的。做任何事情，想要在前麵，做在後麵。做了再想，後果不堪設想啊！”黃有謀吐出一股煙霧。煙霧頓時彌漫住他的臉麵。這是一張難以看清楚的臉麵。曹慧真心裏想。這個黃總今後是得罪不起的。時常要恭維著他，自己才有好日子過。不然，憑他肚子裏的陰謀、陽謀，死人也會被他整理叫出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