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戰到最後一個月，鯉魚島燈火幾夜夜通明。兩座標誌型的巨型橋吊安裝已經接近尾聲。薑南影電控車間四台電控設備製造已經完成。今天是電控設備試機的日子。工人們幾個月的辛苦，在此一局。薑南影今天表現很平靜。其實她的內心並不平靜。起初，直接管理電控車間的蔣世龍，並不相信薑南影的實力。他極力主張外聘專員，請外國專家到現場指點。結果，專家是請來了，但沒有待一個星期，專家便拍屁股走人。請來的專家根本沒有把心事放在電控設備製造上。而是一味要求生活上特殊，工作中挑選年輕漂亮的姑娘作助手。關鍵是他拖延時間，工作中多半時間花費在與女助手調情、玩笑。薑南影看不慣，索性把兩個漂亮女助手調開，換上兩名男性技術工人。這位外國專家大為不滿，撂下攤子，走人回國。當時蔣世龍氣得火帽三丈，指責薑南影，氣走外國專家，影響電控設備製造，誰能負起這樣重大的責任？薑南影說：“我來負責。這樣的專家我們不需要。”蔣世龍說：“行。你薑南影是天下第一大能人。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拾電控設備的攤子。但我可是醜話說在前麵。是你薑南影不需要外國專家，一切後果，由你來承擔。”薑南影說：“是的。一切責任由我承擔。”蔣世龍氣乎乎地走了。從那以後，蔣世龍來電控車間的時間沒有以前多。但他目睹到薑南影工作精神，一天天把設備製造出來，心裏的看法，也在悄然發生轉變。他開始從旁觀，轉入支持薑南影的工作。這與曹慧真的觀念是不一樣的。試機這天，蔣世龍、曹慧真、李海善、何有為都來到現場。曹慧真還是一幅不屑一顧的模樣。她一直蔑視眼前的薑南影。就算今天試機成功，她仍然不會改變心裏的看法。薑南影與江美娟在作最後的機器檢測工作。這時，何有為來到機器旁，詢問薑南影：“怎麼樣，有把握嗎？”薑南影說：“連著三天測試，各樣參數指標顯示正常，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何有為說：“我想也是。祝你好運！”最後檢測完畢。薑南影沒有多想什麼，隻是對江美娟說：“試機開始。”薑南影的話語平靜，似乎試機這項工作，如同平時交代任務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的。江美娟啟動電門。瞬間，各個環節指示燈次第亮起。機器發出均勻的電流運轉聲音。試機十分鍾，各項指標運轉正常。沒有發生任何情況。試機成功。車間頓時沸騰起來。工人高興地相互擁抱慶賀。李海善即興發表激情洋溢的講話。他祝賀電控設備製造成功。而且是提前半個月獲得成功。蔣世龍滿臉笑容。此時薑南影在他的眼中，顯得格外神聖起來。何有為情不自禁緊握薑南影的手，表示衷心祝福。“薑南影，你成功了！祝福你！”何有為激動地說。“這裏麵也有你的功勞。讓我們共同祝福。”薑南影說。曹慧真沒有說什麼。她在試機一半的時間就默默離開了現場。她回到辦公室，好像有什麼失落。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人，能把一台進口設備，玩得這麼轉？利益的天平，總是在這個小女人的一方？曹慧真正獨自一人生悶氣，黃有謀微笑著晃了進來。“怎麼？看著別人成功了，是不是很失落啊！”黃有謀說。“你還有閑心說笑。那個小女人已經踩到我們頭頂了，說不定哪天就翻越上去，做你我的頂頭上司。”曹慧真刺激黃有謀說。“嗬嗬，你太高看她了。小魚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她薑南影頂多會製造電控設備，想坐領導這把交椅，還早呢！這次試機成功，是一件好事情。證明薑南影掌握了一手製造電控設備的資料。有了她的成功，後麵就會有我們的成功。你要讓葛占文盡快熟悉全部製造過程，特別關鍵核心技術，要形成書麵材料，由我們親自掌控。不出半年，我就要向王老頭子提出成立二三車間的建議。那時，我們就有取代薑南影的資本。”黃有謀說。“說得容易，做起來難。葛占文嚐試過好幾次進入技術核心部位，可是技術部門的電腦都是上了密碼的，無法了解到。他還在想其它的辦法。即使我們都知道製造過程，王乾鴻也不會放手讓我們去做。說不定，你的建議，倒是幫了那個小女人的忙。她可以擴大生產，把二三車間統籌在自己的名下，豈不痛快！”曹慧真說。“你不了解王乾鴻。”黃有謀說，“哪一個領導不想建立自己的嫡係部隊？薑南影即使再有能耐，她的公司與創弘還是合作關係，不會成為一家人的。那王乾鴻是不會眼睜睜看見肥水流入外人的腰包裏。而且在電控技術方麵，仍然依賴合作關係，這更是老頭子不願意長期看見的事情。所以，我揣摩王乾鴻的心思，目前是先讓一步，讓薑南影把電控設備的路趟開，積累厚實的經驗，就會上馬自己的電控車間。時機一旦成熟，你我共同提出組建二三車間方案，王老頭子還不偷著樂和，哪才叫見鬼哩！”經黃有謀一開導，曹慧真眼前豁然開朗。她的臉上立刻露出笑容，說：“黃總，你的智慧可以與諸葛亮媲美！好，葛占文那裏我一定督促他想盡一切辦法獲取核心技術資料。我們後發製人這一招，比先發製人更有價值！”“對。先讓薑南影替我們把樹栽好，後麵乘涼是我們。”黃有謀說著笑了起來。曹慧真也會意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