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瀾這一次倒是沒有提出任何條件,將手中的油包往烈火紅蟒嘴裏一拋。烈火紅蟒迫不及待地撲上去,將油包咬在口中,轉而惡狠狠地盯著天瀾等人。
葉逸等人都有些著急,天瀾怎麼這麼輕易就把籌碼交出去了呢?先不說這條蛇根本沒有答應的表象,就算答應,一條蛇的信用頂用麼?喚蛇草應該作為最後的保命符才對!
但是天瀾如此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既然談判已經談完,那麼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拿出誠意!他主動交出喚蛇草就是最大的誠意!他很清楚,靈獸也好、妖精也罷,都對人類的狡猾恨之入骨,輕易不敢相信。烈火紅蟒也是這樣,除了厲無情之外,它誰也不相信!那麼,要令烈火紅蟒相信,就必須做出一番表示!
事實上,烈火紅蟒現在處於強勢地位,天瀾他們並沒有決定權,喚蛇草早晚都是烈火紅蟒的!既然如此,何不做個順水人情主動交給它?
烈火紅蟒含著喚蛇草,發出一陣模糊不清的嘶嘶聲,然後在眾人啞然中轉身潛入地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瀾臉色怪異,良久才搖了搖頭,對眾人道:“大家都沒事吧?”
南宮奎一臉讚歎,道:“天瀾大哥你好厲害啊!三兩句話就把那條蛇哄走了!這也太神奇了!你是怎麼聽懂它說話的?”
“這沒什麼,是大家的實力將它嚇走的。”他淡淡說道,言辭中故意回避南宮奎的問題,似乎不想太過深入這個話題。因為一旦提到諸語,就勢必要提起他心底的金發女孩……
桃兒氣呼呼地跺著小腳,道:“要是淩叔叔在的話,哪裏容得這條小蛇囂張!”
葉逸一臉納悶地問:“桃丫頭,你說淩大叔答應你什麼了?”他記得桃兒朝淩九天背影喊的話,此時又看她這麼憤然,不由一陣不解。
桃兒咬牙切齒,道:“還能是什麼啊!我當然叫他跟我們一起去東海嘍!沒想到這個老頭臨場居然放人鴿子!哼哼,下次見要他好看!”
天瀾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原來說到底還是為了東海之行。可惜,如果淩九天真的同行的話,路上一定更有保證。隻是事到如今,淩九天去追厲無情,這段時間不可能陪他們去遙遠的東海。
葉逸抓了抓頭,對此也是無可奈何,轉而道:“對了,天瀾,那條蛇最後發出一串嘶嘶聲是什麼意思啊?好像在說什麼的樣子。”
“嗯,”天瀾點頭,眼神中略有幾分感慨,道,“它告訴我來搶喚蛇草的目的。它說,喚蛇草的力量被它吞噬後能轉化成另一種能量,這種能量可以稍稍改善人的天賦,尤其是修煉火係術法的天賦……”
他頓了頓,又道:“我想,它大概一直在用這種力量幫厲無情吧。不然如何解釋厲無情能在短短二十年間達到七星的境界呢?”原來不光是厲無情對烈火紅蟒情有獨鍾,紅蟒本身也對厲無情關懷備至……
都說蛇是冷血動物,但是有時候,冷血動物卻比有些人類更有溫情。在大陸上,人類幾乎已經是大陸的主宰,可是,在絕對的利益麵前,還是有著殺兄弑父、賣妻棄子的現象,或者有許多理由可以為他們辯護,但是總也解釋不了人類陰暗麵中的自私性。
別人要死要活隻要不影響我自己就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是人的通病!沒有任何對錯之分在裏麵,因為這是人生來就有的一麵。人想要活下去,無論吃飯、喝水,總歸是向外界索求。活下去之後就想活得更好,於是開始爭名奪利,爾虞我詐,紛亂不休。數千年的曆史深刻地說明了這一點,他沒必要否認,也無法否認:這就是人。
至於無私的人?這世界上隻有兩種,一種是偽君子,一種是神經病。
至少天瀾從不認為自己是無私的人,他可以為了別人出生入死,但那是因為別人給了他對等的情誼,絕不可能是他單方麵的付出!舍己為人可以,但必須是值得他冒險、值得他放棄生命的人!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可能為了某個陌生人而肝腦塗地吧?
但是,很多時候,即使是手足之親,在利益麵前也會變得一分不值。俗話說,天家無親!人類尚且有著六親不認,更何況是遵守叢林法則的牲畜?
他感到有些諷刺,烈火紅蟒明明隻是一條蛇而已,他此刻居然覺得這個冷血動物比很多虛偽的人要真實得多,可愛得多,也偉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