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吳疆做了一個夢。
夢裏麵,他聽見了轟隆隆的雷聲,並且感覺到暴雨將至。他感到渾身發冷,想要找個地方避一避。但遺憾的是,在經過每一戶人家的家門口時,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為他開門,沒有一個人歡迎他去避雨。當天空劈下第一道閃電時,吳疆分明看見了墨色的蒼穹,被生生劈出了一道白色的裂痕。
在那個蒼白的裂痕裏,吳疆看見了一把刀。
一把巨大無比的刀。
一把陰森無比的刀。
那一刀劈下來時,吳疆差點兒整個人頭都被劈開了。
“啊……”
吳疆尖叫一聲,從夢中驚醒過來。
醒來之後,他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他知道,媽媽又要早起去掃大街了。這幾天,吳疆同媽媽做了很多工作,他想勸媽媽辭掉清潔工這份工作,可是媽媽偏偏就是不肯。
吳疆揉了揉眼睛衝到家門口,媽媽正扛著一個大掃把,拎著一個垃圾桶準備出門。
“媽,這才幾點啊,你怎麼又要出門?”吳疆問。
媽媽回頭看見了吳疆,於是笑了笑:“疆兒,你怎麼就醒了?趕緊回去多睡一會兒,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哦對了,廚房裏有我包的餃子,你想吃幾個就煮幾個,別蘸太多醋了。”
媽媽說完正要出發,吳疆一把上前拽住了她的手:“媽,太辛苦了。還是別去了吧,咱不缺錢。”
“哈哈,咱家哪來的錢啊?你個臭小子,媽媽不去幹活兒,哪來錢給你交學費呀?再說,將來你娶媳婦不也得一大筆禮錢啊?”
“你兒子找老婆還要禮金?拉倒吧。給我個駙馬爺當,我還得看對方三圍合不合格呢。”
“你就吹牛!”媽媽刮了一下吳疆的鼻子。
“媽,你真別卻了,我剛才都說了,咱家不缺錢!”
吳疆有些急了,就把媽媽拽回到屋裏。然後,他就從床底下拉出了工具箱。在工具箱的最底層,他拎出一個巨大的黑色塑料袋子。打開一看,裏麵一共整整十萬塊現金。
媽媽看見十萬塊現金後,尖叫了一聲:“啊,疆兒,這些錢你是哪兒弄來的?”
“反正不偷不搶,正規渠道來的。”
吳疆當然不能說,這些錢是他從一個叫青麵獸的殺手那裏搶來的。
“胡說!你趕緊跟媽媽說實話,這些錢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媽媽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她整個身子都有些顫抖起來。吳疆雙手扶穩媽媽,然後笑了笑:“媽,兒子最近不是天天看足球嗎?所以就賺錢了。”
“看球賽也能賺錢?”媽媽不信。
“當然,你不知道咱們華夏國足彩能發家致富嘛?咱們國家足球不行,就是因為賭球牛逼啊。這些錢,是我上個月足彩競猜得來的,我怕你心髒不好受不了刺激,就一直沒敢告訴你。哦對了,咱家欠銀行的十萬塊錢,我也已經還了。”
吳疆剛說完,媽媽就愣愣地看著他。
足足有那麼四五秒鍾,媽媽發現兒子表情還算正常後,這才深吸了一口氣:“疆兒,你可不能有什麼事兒瞞著媽媽啊。”
“放心吧。反正,這些錢不是偷的不是搶的也不是我賣血和捐精換來的。”
吳疆這麼一說,媽媽狠狠地笑著敲了他一下:“臭小子,跟媽媽也說流氓話,我看你就是想挨揍!”
“嘿嘿,放心吧,兒子不會篇你的。你要是不信啊,就去問樓下的封雄叔叔咯。”
“問他?我才不問那個神經病呢。哦,對了,以後你也少跟他來往。我總感覺,這個人神神叨叨的總有一天要被警察抓起來。”
“為什麼呀?媽,你為什麼會這麼說呀?警察抓他幹嘛啊?”
“反正,這幾天,我都發現他一大早就在院子裏瘋瘋癲癲的跑步。”
“跑步,不很正常嘛?”
“不正常啊,人家跑步是用腳,可他跑步是用雙手的啊。”
“啊……”
吳疆也為封雄的跑步方式吃了一驚。
不過,其實昨晚吳疆就聽封雄解釋過了。數日前,封雄在望鬆崖上受了師傅那一根鬆針之後,一直都感覺到精力有些過旺,甚至是“真氣衝頂”。而封雄正是用這種區別於常人的倒立跑步方式,來緩解“真氣衝頂”的煩惱。
“媽,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健身方式,你管那麼多幹嘛?”
“健身?他那也叫健身?我發現他就是個賤人。”
“媽,你怎麼這麼說我封兄呢?”
“反正我不管,以後你少跟他來往。”
“媽,或許,咱封兄還是一個大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