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大聲笑起來,笑到最後滿臉都是眼淚。我應該是高興的,對於程之雅的仇我終於報了不是嗎,可是我卻好難過,心裏有一種莫名的蒼涼,冷得我澀澀發抖。顫抖的手終於握不住水果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我抱緊了自己放任眼淚流著。
好一會兒後,我才站了起來,冷下了最後的心腸,吩咐道:“把她解決了,不要留下任何的痕跡。”
四個人一點頭,架起程之雅就往門口走去。程之雅知道自己不可能得救了,必死的結果讓她毫無顧忌的破口大罵起來:“夢蘇,你不得好死!我死了也會變成厲鬼每晚騷擾你!我要吃了你的血肉、扒了你的骨頭,你個賤人!啊!!!”
我冷冷看了她一眼,低聲說:“弄暈她。”
急促的一聲過後,程之雅就像個破布娃娃一樣沒有聲響,隻有滿臉的傷痕鮮血在提醒著我剛剛我做了什麼。
直到他們的身影都消失在包間的時候我才緩緩鬆了一口氣,手腳都變得沒有了力氣,整個人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其實,我很害怕,害怕這樣陌生的自己,這種糾結的心情折磨著自己,隻覺得眼前一片灰暗。
我坐在地上,看見了那把滿是鮮血的水果刀,一腳把刀子踢到了一邊,隨後把頭埋進了膝蓋裏。抱著自己冷靜好久,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我不過是償還她給我的傷害罷了。沒錯,我不是罪人,我不是凶手,凶手是她的報應!
我閉緊了眼睛,可是不管怎麼安慰自己,這種陌生的恐懼的情感一直在我的胸間抑鬱,我依然很害怕。
我給敏姐打了一個電話,十分鍾後敏姐就出現在了包間。敏姐衝進來把我抱住,小聲安慰我說沒事,她來了。
我聽著敏姐柔和的聲音一下子就哭了出來,有多久沒有被這般溫柔的對待,不管怎麼的冷酷無情,我還是渴望著可以得到最溫暖的對待。我抱緊了敏姐,哭得像個小孩子,發泄著自己所有的難過和委屈。
敏姐什麼都不知道,她隻知道我和程之雅還有楊希烈有恩怨,但是她什麼都沒有問,默默為我做著這一切,就連我來找程之雅前,她都義無反顧成為了我的幫凶。敏姐總是站在我的身後,給我最大的支持。從超級新星敏姐跟著我開始,到現在的《決戰之巔》,一晃眼都已經一年多了,我從來沒有覺得有這麼一個助理能有這麼幸運過。
我以前也有經紀人和助理,她叫米姐,但是她僅僅是個經紀人,不會給我工作已外的任何幫助。可是,敏姐是不同的,更像個包容孩子的母親。
“敏姐,你不怕我嗎?我這是殺人了。”我把眼淚都擦在了敏姐的衣服上。
敏姐拍著我的背,小聲說:“你也是個孩子罷了。娛樂圈裏的這些事我也不是沒有見過,更何況我知道你不是會隨意下這種決定的人。半夢,我跟著你這麼久,也該猜到你是夢蘇了,憑借著仇恨一步步走到現在,如果不發泄出來你會瘋的。”
“敏姐!”我抱緊了敏姐,更加大聲地哭了起來,“敏姐,有時候我都害怕自己,我怕自己變成了真正的無惡不作的惡魔,在我劃破程之雅的臉的時候,我心裏好難過,報仇的快感和未知名的恐懼都縈繞在我的心裏,我覺得自己都要承受不了了。”
“沒關係,你還有敏姐,你還有熊先生。”敏姐拍著我的背,聲音輕柔得像是春風。
我嗚嗚哭著點頭,敏姐把我拔下來的麵皮貼在了我的臉上,把我帶離了酒吧。
回到天上人間的時候,我看見了對麵的華庭軒,眼睛便移不開了。“敏姐,去華庭軒。”
敏姐看了我一眼,並沒有任何的反駁,把車開進了華庭軒。
三年了,我跟這座華美的華庭軒已經分別了這麼久,再次進來依然是當初的模樣,沒有一點的改變。這座華庭軒就像是古代皇帝後庭宮,隨時都在更新換代,但不變的就是宮廷的華美和殘留的繁華。
我從車上走了下來,朝著記憶中的灰暗地帶走去。
三年前的夜晚,我就是抱著粉身碎骨的懶懶一步步走向草坪的最裏麵,在昏暗的夜光下挖了一個坑將裝著懶懶屍骨的盒子埋在了土地裏。三年後,我還依稀記得這條昏暗的小路,鵝暖石讓我有些站不穩步子,腳下的高跟鞋在不停的抗議著。
我撥開了茂密的葉子,踩進了草坪裏,尋找曾經的那個小土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