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姐在後麵打開了手機的電筒,幫我照著有些泥濘的土壤。
三年的時間,小土坯已經被移平了,荒蕪的黃土上都是青草,已經分不出來當初掩埋的地方。
我隻能找到一個大概的位置,然後蹲了下來,看著在夜風中搖曳的小草輕聲喃昵:“懶懶,我來看你了,現在的你應該隻剩下一片皚皚的白骨了吧?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變成了現在的模樣。不過我已經懲罰了當初虐待你的壞人,現在你可以安心的走了。懶懶,如果你的靈魂還在這周圍,就來跟我告別一下好嗎?我好想你。”
眼淚順著我的臉頰流了下來,一陣微風吹過,帶走了我臉上的淚水,似乎有什麼東西觸碰到了我的臉頰。我睜開了眼睛,什麼都看不見,隻有黑暗和光明的交彙看不清楚輪廓。
懶懶,剛剛的風是你嗎?
一路走好。
我站了起來,望著天上彎彎的明月,心裏一片澄淨。
敏姐把我扶上了車,一路開會了天上人間。敏姐在浴室裏給我放好了熱水,讓我好好泡十分鍾,說我今天太累了,讓我休息一下。
我點點頭,說了一聲好。因為也隻有今天可以自由的休息了,明天就要隨著穆天去往另一個城市,恐怕在那邊所有的事情都由不得我了。
“敏姐。幫我把手機拿進來好嗎,我想打個電話。”我泡進了浴缸,叫了在外等候的敏姐。
敏姐把手機遞給了我,說給我泡好了牛奶,等我起來後喝。
我笑著說:“敏姐,我沒事了,你回去吧。”
敏姐看了我兩眼,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讓我早些休息。
敏姐不知道我明天之後就要暫時離開這個城市了,隻是對熊正儀給出的行程有些疑惑,但是對於熊正儀的信服,也就不會說什麼了。
我暫時不想跟敏姐說,總覺得會有一些什麼單薄的傷感,還是讓熊正儀來開這個口吧,他會給出一個更合適的理由的。
我的手指撥弄著水麵,點出一絲絲的漣漪,另一隻手撥通了父親的電話,聽著那邊傳來的嘟嘟聲,整個人都舒服了下來。
“半夢。”爸爸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了出來,帶著滿滿的慈愛和思念。
“爸爸,媽媽睡了嗎?”我輕聲問。
爸爸憨厚地笑了幾聲,說:“還沒有呢,還在看電視,剛剛看見了一檔唱歌的節目,看見了你的身影呢。我跟你媽媽說我們女兒在電視裏麵唱歌,可把你媽媽高興壞了。唱得真好聽,怎麼能不是冠軍呢,我跟你媽媽都覺得你是我們心中的冠軍!”
自從我和爸爸媽媽相認之後,給她們換了大電視通上了網絡,現在他們也會下意識地去翻找有沒有關於我的信息。我心裏覺得很開心,低聲笑了起來:“爸爸,那是之前的節目了,我才不在乎是不是冠軍呢。之前寄給你們的錢收到了嗎?多買些好吃的,補補身子。”
“你放心,那些錢我們都收到了,昨天我還給你媽媽熬了魚湯呢?半夢你什麼時候回來啊?”爸爸笑嗬嗬地說著。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爸爸,這段時間在拍一個電影,有點忙,從明天開始就要去國外取景,有一段時間不能打電話了。”
“哦哦,沒關係,你忙就去吧,好好做事領導就會喜歡你的。不要擔心我和你媽,我身體還很好,能把你媽媽照顧好的。你自己在外麵好好照顧自己,也沒有個人照應,要是感冒了千萬記得吃藥。”爸爸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滿口都是不在乎的話。
“我知道了,爸爸。”爸爸雖然沒有媽媽嘮叨,但是到嘴邊的話依然是最關心的話語。跟爸爸聊了一會,又聽媽媽叮囑了很多需要注意的事項,這才掛斷了電話。
我在水中躺了一會兒就起來了,穿上浴袍收拾了一些平時要用的小東西,裝滿了一個小小的行李箱後才上床休息。
第二天早上我睡到了自然醒,看時間竟然已經九點了。我起床拉開了窗簾,外麵的太陽一下子就照得我的眼睛睜不開,我用手肘捂住了眼睛,慢慢感受著溫暖的陽光照射在皮膚上的溫熱感。
我給自己畫了一個元氣滿滿的妝容,提著小行李箱去了熊正儀的住處。
我到的時候正好看見開門的熊正儀,他已經提前看見了我的到來,把我請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