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嘴角揚起淡然的微笑,踩著穩重的步子走了進來,坐在了另外一張椅子上,一副王者的姿態,囂張又內斂。
安叔看見了穆天後臉色就不見剛才的微笑,但是語氣卻是緩和了幾個度:“穆先生,您怎麼來了?”
穆天摸了摸白狼的翹起來的頭發,笑著說:“白狼說你走了,我很好奇安叔你去了哪裏,就讓白狼找了過來,你知道白狼的鼻子很靈。”
安叔瞪了一眼白狼,白狼不知所措,眨了眨眼睛,一副無辜的模樣。
安叔輕咳了一聲,有些不滿意:“是挺靈的,不然穆先生也不會突然把白狼召回來,就是去馬爾代夫找人。”安叔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飄忽瞥了我一眼,裏麵的冰冷沒有一點的減少。
穆天臉色一凝,沉默了片刻:“安叔,既然我們今晚已經來了,不如現在就辦理出院手續吧。白狼,去把一聲叫來。”
白狼點點頭,腳步輕快地跑了出去。
之後病房裏就是同樣的寂靜。
我躺在病房上,拉高了被角,不敢看安叔的眼神,卻又忍不住去看穆天的臉。剛才安叔說穆天是專門把白狼召回來的?我被關在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還是那麼腐臭的地方,不管是蕭以恒還是穆天都不一定能找到我,隻有鼻子最靈敏的白狼才能知道我的下落。我想起了剛出來時候白狼嫌棄的模樣,想來鼻子經受了太多的罪吧?
我抓緊了被角,我明明對於穆天不過是廢物了,為什麼穆天還要耗費人力物力來救我?心裏隱隱期待著什麼,另一方麵又在極力否認著,他是穆天不是別人,絕對不可能是我心中的那個答案。
“穆先生,你打算怎麼安置半夢?”安叔看向了穆天。
穆天嘴角上揚,一派輕鬆:“自然是先送到天上人間好好養傷,安叔有什麼建議嗎?”
“穆先生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難道穆先生不覺得這一趟不值嗎?”安叔搖搖頭,歎了一口氣,“穆先生,白狼突然撤離,任務進行不下去,我也隻能先回來。可是穆先生你給我的理由是這個,我很失望。”
穆天一看了眼神,看著旁邊的花束,輕聲道:“安叔,錢三千是我處理問題的遺留,加上在新加坡要是沒有蘇半夢我沒有這麼容易就逃生,我不過是在處理自己的事情,跟是不是蘇半夢沒有關係。”
“有沒有關係穆先生比我更清楚。”安叔站了起來,“穆先生你要記住你現在不是你自己一個人,很多事情要學會得舍,你的身上可是背負著穆家的興衰,我們安家也是寄托了所有的厚望。希望穆先生做任何事情要三思啊,我能說的隻有這些,但是我能做的就不會這麼簡單了。”
安叔邁開步子快速離開了病房,似乎早就不願意在這裏多待了。
我躺在被子裏,眉頭皺得很緊。安叔是什麼意思,穆天為了救我還舍棄了很多的東西嗎?穆天身後的穆家在日本沒什麼勢力在本土,穆天算是單打獨鬥闖出來的。而安家應該在韓國才是,安啟然就住在韓國的,而且我也沒有聽過安啟然說日語。不,我也沒有聽過穆天說日語,這之間太複雜了,穆天身後的擔子太重了。
我看向了穆天,眼神裏帶上了不可忽視的心疼。
穆天坐在椅子上沉思著安叔的話,直到白狼帶著醫生過來他也沒有跟我說一句話,就連眼神都沒有給我。
我失落地坐在一旁,在最後進來的敏姐的扶持下坐進了車子裏。
敏姐把我送到了天上人間,她皺著眉頭小聲在我耳邊說:“我完全不敢靠近病房,總覺得一股陰冷的氣息在散發,太可怕了。半夢,你這接觸的人太可怕了,你可要小心了,三天兩頭都在受傷,你這頭發還沒有長好,現在又差點渴死,我真是太心疼你了。”
我笑著搖搖頭:“敏姐,謝謝你,我沒事。”隻是未來由不得我選擇而已,不管安叔怎麼說讓我來選擇,決定我未來不還是穆天嗎?穆天不準我的離開,我便沒有資格。更何況現在的穆天再一次救了我,我更加虧欠了穆天,不能幫到穆天似乎就是一種罪惡。
我苦笑了一聲,在敏姐的陪伴下進入了夢鄉。
這兩天白狼似乎都很閑,在天上人間裏轉來轉去,時不時就上躥下竄,累了就坐在我的身邊喝一口草莓汁。白狼很喜歡草莓這種酸酸甜甜的水果,隻要是帶草莓味的東西都吃得很開心,還喜歡挖濃鬱的草莓醬放在嘴巴裏吃得嘖嘖作響,就像個沒有長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