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再幫本王分析分析,假設姓韓的還有後招,那後招會是什麼?”吳曦笑著問。
安丙呆了呆,拱手過額,掩飾尷尬說:“也許是調集重兵,從鄂州入川吧。”
吳曦笑著搖頭說:“不不不!大宋王朝東線戰事吃緊,如何對付金國人已經是讓他們自顧不暇,哪還能抽出重兵入川來對付本王?本王還想出兵打他們呢?他們連必要的防守都成問題,沒能力入川。”
“那,微臣可就不曉得他到底能有什麼後招了。”
“後招自然有!”吳曦笑著說,“譬如派殺手混進興州,伺機對本王下手。或者寄望於死忠大宋王朝的舊臣,待本王放鬆警惕之時,暗中起事。這些都是後招,怎麼能沒有後招呢?”
“這——”安丙慚愧地說,“請恕微臣愚鈍,慮事不周。”
“安大人呐——”吳曦起身離開王座,高大魁梧的身形踱至安丙麵前,伸手拍著安丙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你是吳氏舊臣,不會成為韓侂胄對付本王的後招吧?嗯?”
吳曦雖是輕輕一拍,卻仿佛重逾千斤,安丙頓感雙膝發軟,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以頭觸地,惶恐地說:“王爺明察!微臣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圖謀王爺您哪!”
吳曦見安丙磕頭如搗地,不由笑了,扶起安丙,替他拍去身上的塵土說:“安大人不必如此,本王也就打個比方,開個玩笑而已,看把你嚇的!”
安丙心魂稍定,擦拭著額頭的汗水說:“王爺,這是掉腦袋的事,微臣能不嚇壞嗎?”
吳曦再次拍了拍安丙的肩頭,笑著說:“安大人,你一個人知道這是掉腦袋的事不行啊,得要本王治下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最好是讓他們連想都不要想這種事,一想,腦袋就‘哢嚓——’,不在了!”
“是是是!”吳曦連說帶比劃,俏皮中不無殘忍和狡猾,嚇得安丙連聲應答,“微臣這就草擬文告,曉諭天下,務必讓每一個人臣百姓知曉這件事!”
“有安大人操心這事,本王自然是再放心不過了!”吳曦重新回到王座上坐定,端起茶杯來。安丙知趣,忙告辭退出了王府。
走出王府,安丙一顆蒼老的心髒猶自“咚咚咚”地跳個不停。他知道,他的疑兵計起了作用,吳曦一定是懷疑他了,因此才把他叫去蜀王府當麵敲打。隻不知道吳曦是否會按照他的預想,於寒食日前秘密將親衛軍調往東園。
安丙思忖再三,堅信自己的計謀一定能夠得逞。吳曦既然已經有了懷疑,以他慮事的周密嚴謹和自大好麵子,一定會在暗中有所行動。
可笑的是朝廷那幫蠢貨!竟然還對吳曦抱有幻想,幻想他能回頭,出兵西線,取得若幹重大勝利,以換取談判的主動權。吳曦又不是傻子,回頭等朝廷緩過勁來收拾他?再說了,吳曦的意圖根本就不是為了當小小的蜀王,他是要兼並天下,建立強大的帝國!他要的是當今聖上的寶座,甚至連金主完顏璟的寶座也不放過!有如此野心的人,你指望他走回頭路?可能嗎?
愚蠢的韓侂胄不僅把希望寄托在不切實際之上,還疏於防範,沒有意識到吳曦的更大的企圖,大宋朝的前途命運真是堪憂啊。
為了大宋朝,為了千千萬萬的百姓免遭即將降臨的戰火,誅殺吳曦的行動,必須一舉成功,否則,罪過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