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換笑道:“哈哈,說得妙!這龍床睡上去就是不一樣,要是有王妃陪睡,兄弟可不得美死!”
李貴說:“你就別想著睡王妃了,李將軍要知道你睡王妃,不摘掉你項上人頭才怪!”
王換摸了摸脖子,嘿嘿笑道:“兄弟我也就做做美夢,不敢有非分之想,哈哈!”
兩人正玩笑,卻聽吳曦悲愴地吼了起來:“王換,腳洗了嗎?你個該死的,別弄髒本王的龍床!”
王換哈哈笑道:“老子就沒洗腳,就要睡髒你這龍床,你能咬我?”
吳曦冷笑道:“你有種!有種為何不去睡寧宗老兒的龍床啊?本王稱王蜀中,想的就是去睡寧宗老兒的龍床,你呢?敢嗎?哈哈!”
王換睡不下去了,翻身而起,來到吳曦身邊,看著躺在地上一臉該死的笑容的吳曦,他真想一刀結果了他。但突然間又覺得吳曦這人確實挺有種,他敢想去睡寧宗的龍床,而自己呢?隻想著跪拜那個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一個符號的老頭兒。如果不是運氣好,身手敏捷,加之李好義成心相讓,自己在這場跪拜中,簡直什麼都不是。與吳曦相比,自己確實顯得渺小。
“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王換尷尬地說著,一邊退到門外去,假裝張望,“我看看安大人到了沒有!”
吳曦冷笑著,又對李貴說:“李貴,要不你去睡睡?你看本王反正也跑不了,不是嗎?”
“我不困!”李貴冷冷地說。
“李貴,想知道你哥李富隻是踩踏了百姓的麥苗本王就把他殺了,而你故意放走程鬆,本王卻不殺你的原因嗎?”吳曦問。
“你個混球喜怒無常,誰他娘能知道?”李貴沒好氣地說。
“非也!本王從來不認為自己喜怒無常。殺死你哥的,是軍法,不是本王。本王作為統軍大帥,維護百姓的利益是最高使命,你哥踏壞百姓賴以為生的麥苗,按軍法當斬,本王隻是嚴格地執行了軍法而已。”吳曦說。
“那為什麼又不殺我呢?當真是要留著替我哥報仇?”李貴冷笑問。
吳曦搖搖頭,痛苦地說:“不殺你,是人情,是本王還給你的人情!本王殺了你哥,始終覺得心中有愧,明知道你心懷忿恨,一定不肯忠實地執行本王的命令,卻還是讓你去追殺程鬆,就是想還你一個人情。本王不願意欠你的!”
李貴坐不住了,下意識地起身,呆看著躺在地上的吳曦,突然間覺得躺著的這人是這麼可憐,再讓他狠不下心來取他性命。他說的沒錯,李富違反軍規,按照軍法就是死罪,他執行軍法,有什麼錯?何況他還想著還我這當弟弟的人情,不但提我當隊將,還額外寬恕我的失職之罪呢?我有什麼理由向他複仇?
李貴也退到了屋外。“安大人怎麼還沒到?”他掩飾著心中的慚愧。
“他已經到了!”吳曦笑著說,“你們難道就沒聽到前衙有馬蹄聲?”
李貴、王換互相看了一眼,前衙嘈雜,他們都沒聽到什麼馬蹄聲。但是,吳曦說得沒錯,安丙和張群芳確實到了。他們翻身下馬,先和楊巨源、李好義見過,初步了解了一下情況,便直奔後宅吳曦寢室而來。他要送吳曦最後一程,既然吳曦有這個請求。
“來啦?”吳曦一直睜著的眼睛,在安丙和張群芳匆匆進屋時,反而閉上了。仿佛要集聚渾身的力量,又似乎不願意看到安丙那張沒有胡子的老臉。
“下官來了,大帥!”安丙自稱下官,稱吳曦也換成了大帥,意思很明顯,他是大宋的臣子,不是他吳曦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