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著雨的街道上,擺攤的小販匆忙收拾逃竄。
女子白素裙衣,青絲挽起,不慌不亂,就那麼閑庭信步般向與眾人相反方向走去。
她停下了腳步。
落雨聲滴答滴答。
屋簷下,隻有穿鬆散青袍的男子隨意斜倚在房柱雙眼緊閉,唇嘴翹起,清俊的臉濺上冰涼的雨水,然後順著形狀優美的下巴下滑,滴答一聲落在地上,盛開一朵小小的雨花。
從女子的視線,正好能看見他的胳膊,緩緩流淌的血跡,混雜著水潭,漸漸蔓延成絲絲條狀,像是妖冶的彼岸花,勾人心魄。
“王爺,該回去了。”平平淡淡地敘述。
男子隻是睜開了眼,眼底一片幽靜,手上的也隻是無關緊要的罷了,“今日,便是采拾之日?”
像是疑問,又像是肯定。
“王爺心中自有定奪,婢女又怎敢多言?”
“皇嫂這可是不情不願,這可讓我為難了。”
說完皺了皺眉頭,一副哀傷的模樣。
“王爺,皇後娘娘不久前因病去世,這哪來的皇嫂?”
“好一個因病去世,”他瞥了一眼頭頂的雨傘,“難道你就不恨嗎?”
“若不識不知不想不思不愛不戀,豈會這般患得患失貪得無厭。”
靜默許久,他終於開話了,“走吧。”
一個月前,顏揚服用了假死藥,造成了病逝的假象。
即使老丞相已經不在人世,但聖上為了博得民眾之意,將皇後隆重安葬,隻是那寬大的棺木,已經沒有冰涼的屍體。
早在安葬棺木之前,屍體已經被轉移到了九王爺的府上,因為新皇登基不久,皇後也就無人問津,下人也沒見過皇後真容。
一邊唏噓著王爺開了竅,一邊感王爺終於會“欣賞”女人了。
這欣賞非彼欣賞,是蘇常青常帶著顏揚的緣故,他們也就隨之誤會了。
這份“榮幸”,當然也讓顏揚受了不少苦,不過好在能隨時隨地看到恩浩,對蘇常青背後捉弄的小木偶,也少了幾個孔。
蘇常青各自高挑,比起顏揚高了一頭不止,撐起傘來也比較吃力,撇了撇顫抖的手,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傘柄,靠近了些許。
還沒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旁邊的人悠悠開口,“你可別誤會什麼?”
是啊,她從來不會自作多情,隻要告訴她——
為什麼傘都在她這邊?
為什麼你的胳膊都濕了呢?
都是錯覺吧,錯覺造成很多假象,容易使人沉溺,喪誌……
前腳還未踏入府內,正在門口修建花草的下人,看到撐傘齊走的二人,驚呼一聲,跑掉了,這可讓顏揚有些苦笑不得。
關於九王爺和新來的婢女有一腿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王府。
有人說,顏揚是九王爺從小的親梅竹馬,但女方家敗落,王爺因此消沉了好長一段時間,現在找到了小青梅,要好好“溫存”。
又有人說,顏揚與九王爺在一次意外中,一見鍾情,王爺許下非娶不可的承諾,隻是因為顏揚身世清苦,皇上不同意這門親事,九王爺愛妻心切,才會偷偷藏了這名女子。
各種各樣的傳言比比皆是,荒唐至極的,不得不令人信以為真的,等等。當然也是後話了。
“王爺,這……”打破了這份尷尬,顏揚有些無奈。
“其實,這也不錯,是嗎?”
望著他那雙深沉眸子,她移開了目光,“王爺喜歡就好。”
“去領你那寶貝兒子過來,”他轉過去的背影,突然又回了過來,露出璀璨的笑容,“采拾要開始了!”
或許是已經壓抑了許久的興奮,顏揚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笑容。
即使沒有真心的開懷大笑,心情似乎真的很不錯。
顏揚在原地迷茫了——
真的,要這樣才會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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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誓旦旦的大笑,望著空蕩蕩的備忘錄,我幹了什麼!!!